酒,曾經是他沉淪時的慰藉。知道借酒消愁愁更愁,知道酒很難喝,知道喝酒任何問題解決不了,喝了還失眠難受不舒服,但是,為什麼還要喝,秦武也回答不了。
每個人都有這樣的經歷吧,躺在夜裡卻怎麼也睡不著。會有許多許多的畫面在自己的腦海裡,曾經的她,曾經的自己,曾經的他們。或悲或喜,或憂或痛。
第一次看見她,她被朋友記了一道耳光。第二次見她,她和他一夜情。之後,在龍哥的生日派對再看到她……之後再之後,他為了她作幕前演出,他為了她吃如齧檗吞針的榴槤,他為了她在十五億觀眾面前大出洋相,刻意輸掉比賽。那時候她一邊趕拍劇集,一邊拍“中國最佳搭檔”,為了不想她兩邊趕工,他在韓國那一期時,在聽韓語找搭檔那個環節,刻意裝傻扮懵,知之為不知而輸掉比賽。在釣魚環節,故意常常把弄魚杆令魚不上釣。在滑雪比賽時,頻頻失手,滑稽地趺倒人前。他放下了尊嚴,放下了個性,放下了固執,只為了她。
似乎,他們的交往只是他一廂情願。
當初,她對他是抗拒的、退縮的,只是他步步進逼,用野蠻手段取得她的芳心。莫非是他誘惑她的?他曾看到她和嚴華在沙灘上相擁著,後來是他把她帶走的。她和嚴華有默契的並肩坐在候機室打手遊,在航班上她安逸的睡在他的身邊。這些種種,都給秦武提示了,不是嗎?難怪她不肯搬進他家,原來她還有另一個家。
今年的跨年,是他最難忘的。他們一起包餃子,一起吃年夜飯,一起貼紅紙掛彩燈,一起放煙花、燃爆竹,也一起守歲。原來這樣的幸福不是垂手可得,一瞬間已經化為灰燼。
她今年的生日,是和他一起過的。他安排私人飛機帶他們到了不是旅遊熱點的英屬處女群島,在加勒比群島潛入海底探索沈船、跳進天然泳池暢泳,並參與雨林旅程探險。他們手牽著手在陽光下在人群裡渡過了三天浪漫愉快的旅程。
酒入愁腸愁更愁。他證實了,喝酒不能忘記過去,卻把痛苦的回憶一一回溯。故事層層疊疊,回憶周而複始。愛痛苦,不愛也痛苦。
最後他缺席了戛納國際電影節。三天後,他從媒體得知,嚴華和慕容晶晶宣佈了他們已離婚的訊息。
秦武開啟影片。
嚴華和慕容晶晶在過百傳播媒體的簇擁下召開記者會。他們並列坐在一長桌前方,兩人穿戴樸素。
嚴華一臉嚴肅,心事重重的開始說話:“我和晶昌六年前的確是在美國結婚了,這是千真萬確的事。我們是真心相愛,在父母和朋友的祝福和支援下,在拉斯維加斯註冊結婚的。”
“我們一起過著甜蜜的婚姻生活,在這段時間我們共同成長,互相扶持。可後來因為大家工作繁重,聚少離多,我們深入瞭解後,覺得分開對大家比較適合,我們婚後一年就分開生活,早前已正式辦妥離婚手續。”
“我們的離異,沒有涉及任何第三者。只是我們之間性格不合,這是我們雙方在理性的情況下共同達致的結果。”慕容晶晶在他身旁點頭和應。
“盡管……”這時候嚴華有點激動情緒。晶晶垂下頭拍一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嚴華帶點語塞的繼續說:“盡管我和晶晶不能成為夫婦,她依然是我生命中一個很重要的人,她是一個很好、很體貼的妻子,只是我沒福氣可以和她長相廝守、百頭偕老……”
接著,輪到慕容晶晶說話:“其實一直以來我和嚴華由開始到分開,我們都有共識的去做每一個決定,我們選擇不去公開,是因為我們覺得這是我們兩個人的私事。雖然我們是藝人,我們想保持一點隱私。如果這對任何人有傷害或者影響,我在此公開向大家致歉。”
此時,嚴華和慕容晶晶一同站起來,向著鏡頭鞠躬。雙方的經紀人公司宣稱,這是嚴華和慕容晶晶一次性的交代他們的私生活,將來不會就這件事再接受傳播媒體的訪問。
這時,秦武把影片關掉。他點燃了一根煙,用蒼白的手指夾著,緩緩放到嘴邊,淺淺吸一口,卻悶了好久才輕輕吐出來,留下的是惆悵,吐出的還是惆悵。他不喜歡煙,也很少抽煙,可他這三天都在煙酒的伴隨下走過來的。他一手拿著酒杯,一手夾著香煙,走到露臺,那腳下遠處永不熄滅的燈火霓虹,看不見看得見的黑暗中的精靈,偶爾傳來的像是夢唁般的歌聲,伴著手指間升騰的煙霧在這個露臺,演繹著,一種有或者沒有的回憶,一個傷也許不傷的故事。一陣風吹來這個夜的不安分,無情的吹著他一頭短發,煙霧傾斜,他嗆了一下,眼中有了些許的淚,仰頭,淚便飛到了天上,變成了星星。一根接一根煙,一口又一口酒,一陣又一陣風,天上,一顆又一顆星。那些辛酸的,心痛的,難以訴說的,那些能忘的不能忘的,有些和酒一起流進胃裡,在胃裡翻騰打滾;有些就搓進煙裡,撚成細細的一支支戒不掉的癮,在一個人的露臺,抽成一種絕望,一種短暫的快感,地老天荒般的一種海市蜃樓,唇邊傾吐,淚已成河。
☆、只羨鴛鴦不羨仙
當峨眉遇上武當
文爾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