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是來砸場子的。
大家看他這麼囂張,居然敢對席醫生直呼其名,一致認為,該給老梁打個電話,讓他出個警。
“在這裡!”
席宸赫開啟辦公室門,站在門口沖老郭喊了一聲。
他語氣清冷,目光沉靜無波,周身散發出的冷冽,快要把老郭凍成冰雕。
老郭看到他,簡直是火冒三丈:“席宸赫,你這個道貌岸然的騙子!”
有同事走過來,小聲的詢問道:“席醫生,要不要報警?”
席宸赫平靜的搖頭,閃身走進辦公室,在辦公桌後面坐下。
老郭大步跟進來,沖席宸赫伸出手:“退錢!”
席宸赫沒理他,一雙冷眸將他牢牢鎖住,薄唇輕啟,緩緩開了口。
“那該死的心理師,據說還是有經驗的精英教授,只讓我交錢,並不給我治療,我回家以後,手機的響聲,依舊困擾著我,我試著跟母夜叉談話,她不但不聽,還罵我是神經病,這幾天,老母的病又加重了,這些天,那個範醫生來看老母更勤了,母夜叉把老母的工資卡和財産,牢牢掌握在手中,又不給出醫療費,我手上的錢不多,給郭鳴發點生活費以後,幾乎所剩無幾,我便想去賭場上贏點錢,可我剛坐下,手機就開始響,可我明明沒帶手機啊......”
席宸赫沒有說下去,而是緊緊盯著老郭的雙眸。
他終是平靜了一些,一屁股坐下後,沒好氣的問:“你怎麼知道這些?”好家夥,連他把郭奶奶稱之為“老母”,把妻子稱之為“母夜叉”都知道。
老郭本不服氣,這下不得不服。
“你跟蹤我?”他頓時坐不住了,騰地站起來,指著席宸赫說:“我要告你非法跟蹤!”
“可以!”席宸赫不慌不忙的說:“可前提是你必須有證據。”
不等老郭說什麼,他接著補充道:“還有一點,你告我跟蹤之前,需要懂一點法律常識,法律上對跟蹤一詞的定義,並不泛指非法跟蹤。”
老郭有些招架不住,張口欲言又被席醫生打斷。
“郭先生,我並沒有那麼多時間精力來跟蹤你。我能夠剖析到你這幾天的心理活動,是因為我瞭解到範醫生老往醫院跑,要想知道你和你妻子的活動並不難。
至於我知道你給郭鳴發了錢,是因為他沒來找我,他不到山窮水盡的地步,不會來跟我談。
再者,你一定認為我說的稱呼是那麼準確無誤,那是因為我聽到你在你妻子面前,稱你的母親為老母,在你母親面前,又稱妻子為母夜叉。”
他看到老郭臉色慢慢緩和下來,勾了勾唇,扯出一絲笑容。
“郭先生,你付了診費,我現在來給你做治療。”
他身子後仰,靠在椅背上,平靜的看著老郭問:“郭先生,我知道你還是很心疼兒子和母親的,只是你也是心有餘力不足。”
一句話,戳中老郭內心的痛處,身材高大的漢子,伸手掩面,眼淚順著指縫一滴滴淌下。
“郭先生有沒有站在郭鳴的角度想問題?”
席宸赫沒有刻意去等老郭的回答,他慢慢的走進郭鳴的內心。
老郭只需要用心傾聽兒子的心聲。
老郭他們終於回來了,原以為,我等回來父母,能迎來一縷曙光,可是,我躺在病床上,聽到的卻是媽媽的不可理喻,爸爸的軟弱無能。
他們就像闖進我世界的惡魔,我要逃離,必須遠離。
我知道,這個世界,沒有我的容身之地,唯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