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啟帆疑惑的看向謝恬伊,她沖他無奈聳聳肩膀,然後招呼他一起吃飯。
席宸赫驅車往家趕,這時候,早過了午飯的時間點,他也沒感覺到餓,一路上,眼前老是浮現出謝若熹蓄滿淚水的雙眸。
無論他的媽媽當年對謝若熹做了什麼不好的事,做為兒子,他都有義務替鮑悅竹贖罪。
母子連心,席宸赫心情難受,鮑悅竹更加憂傷。
一尺巷!
她比誰都熟悉那個地方,那個被車撞的血肉模糊的男孩,就出生在一尺巷。
多年過去了,雖然錯不全在她,但曾經為了愛,她犯下過不可饒恕的罪孽。
站在那個地方,透過茫茫塵土,鮑悅竹依稀看到一張熟悉的臉,還有她的比奇。
她正仔細看向那扇窗戶時,一隻二哈沖她叫了幾聲,從她腳邊飛快的跑過去,她顧不上仔細看站在窗前的女人,循著二哈的叫聲追了過去。
機械轟鳴,塵土漫天飛舞,鮑悅竹穿著高跟鞋跑不快,追了一會兒,就不見了狗狗的蹤跡,她只好無奈返回。
坐上車,她的心情很不好,一些陳年舊事,在她出現在一尺巷的那一刻,不斷的浮現在她的眼前,曾經,她努力想要忘卻的事情,現在,如同洩閘的洪水,噴湧而來。
鮑悅竹坐在沙發上,揉弄著已經大成幾個的腦袋,一道修長的身影晃了一下,緊接著,一雙黑色皮鞋落入她的眼中。
一抬頭,鮑悅竹正對上兒子那雙冰冷的雙眸。
他冷冷的看著她,像是在看一個十惡不赦的罪犯。
鮑悅竹努力想要在兒子面前,表現出一貫的強勢和高傲,可她表現出來的表情,卻是無力的頹廢。
“一尺巷拆遷專案,為什麼不能讓那些老居民回遷?”
席宸赫冷聲問道。
面對兒子居高臨下的質問,鮑悅竹再也坐不住了,她慢慢站起來,發出幾聲冷笑,雙手抱胸,在客廳走來走去。
“可笑,我生意上的事,什麼時候輪到你來指手畫腳了?”她雙眸中透著嚴厲,語氣冰冷到極點,她自認為,只有這樣,才能彰顯出她長輩的風範,讓他明白,她是他的媽媽。
可她卻忽略了席宸赫的感受。
他們母子,一直都是那麼的自以為是。
席宸赫大步向前,擋在鮑悅竹面前,冷聲說道:“九十三號樓那塊地,我要了。”
他掏出一張卡,扔在鮑悅竹腳下:“這是我為席氏賺下的第一桶金,買下那塊地綽綽有餘。”
冷眸睨一眼鮑悅竹那張扭曲的臉,語氣冷若冰霜:“你要知道,我在替你們贖罪!”
他沒有再看一眼鮑悅竹那張憤怒,變形的臉,轉身去了廚房。
席宸赫淡定自若的在廚房弄吃的時,鮑悅竹一個人把自己反鎖在房間,暗自垂淚。
事業上的成功,彌補不了她和兒子之間僵硬的關系,她為之奮鬥的事業,創造的巨額財富,有哪一樣不是為了兒子?
可就在剛才,兒子拿著一張卡,用替她贖罪的理由,要跟她做生意。
多麼可悲,又多麼可憐!直到今天,鮑悅竹才發現,原來,她是這世上最可憐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