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無形的壓迫感,將謝恬伊籠罩其中,她嚥下口水,從包中掏出一包辣條,抽出一根慢慢咀嚼,然後才小心翼翼的實話實說道:
“一方面時間太緊張,另一方面,我根本不知道他妻子的聯絡方式。”
啪——
席宸赫將謝恬伊送來的資料夾,重重的摔在辦公桌上,走到辦公桌後面坐下,冷眸逼視著謝恬伊:“謝恬伊,你不適合這一行,收拾東西回家吧。”
又來——
謝恬伊本來要把手中的辣條遞給席宸赫,讓他嘗一嘗,並告訴他味道很好,聽到他的話後,收回自己的雙手,將辣條塞進上衣口袋中,手重重按在桌沿上,用同樣冰冷的雙眸,跟席宸赫對峙著:“席醫生,你看我不順眼就直說,不用這樣整人吧,不就是沒找到劉銘中的妻子嘛,你至於動不動就讓我卷鋪蓋走人嗎?”
謝恬伊咀嚼了幾下嘴裡面很筋道的辣條,雙手抱胸,收回刻意裝出來的冰冷,睨著席宸赫說:“我離開對你有什麼好處?你老說我不適合這一行,你自己呢?再說了,我是心理諮詢師,只負責疏導心理患者的心理疾病,不是刑偵隊的刑警破案。”
她伸出雙手,再次按在桌子上,隔著辦公桌,慢慢湊近席宸赫,雙眸無畏的迎視著他那雙冷眸,像是已經將他看穿:“你不會是擔心我假以時日會超過你,你才處心積慮的想要排擠我吧?”
席宸赫蹙起眉頭,站起來,身子前傾,湊近謝恬伊,語氣不輕不重的說:“謝恬伊,你想多了,現在是工作時間,請你以工作為重。”他直起身子,慢慢走到窗前站定,聲音緩和下來:“再者,幹我們這一行,自身的素質不但要過硬,還必須掌握多項技能,只要能治癒患者,我們的角色要不斷的轉換,劉銘中的妻子,是他的心病,你為什麼會忽略這麼重要的一環?”
他背對著她,她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轉身,他的語氣又恢複了一貫的冰冷,提醒她道:“還有三天,三天後,是走是留,全靠你自己把握。”
謝恬伊看著眼前這個複雜難懂,難以捉摸的男人,說出了心中的疑惑:“老太太說,劉銘中病情加重之前,boss安排了一個女醫生去給他治療,你知道這件事嗎?”
席宸赫立即警惕起來,他右手撫著眉心低頭思考了幾十秒後,看著謝恬伊,篤定的說:“有人不希望劉銘中在一週之內徹底康複。”
“是劉銘中的仇人嗎?”謝恬伊握著的拳頭,撐著下巴,瞪大眼睛看著席宸赫。
席宸赫眉頭緊蹙,目光嚴厲的看著她,用右手食指敲打著腦袋說:“你長著腦袋是擺設嗎,說話之前,能不能經過大腦?”
謝恬伊抽出一根辣條,放進嘴裡慢慢咀嚼,思考著幾種可能性,她不是沒想到同事之間勾心鬥角,又一時想不出是誰,就沒有說出口,只感嘆道:“明明只是讀心,卻偏偏要學神探搞推理,哎,這行不容易啊!”
“所以——”席宸赫勾著唇角,扯出一抹嘲諷,語氣中帶著明顯的蔑視:“就你那脆弱的小心髒,根本不適合幹這一行。”
啪——
謝恬伊將裝著辣條的袋子,重重放在桌上,斜睨著席宸赫,不甘示弱的說:“我會讓你看清楚,我,不但適合這一行,還會成為這行的佼佼者。”
席宸赫看著謝恬伊的身影,慢慢從他視線中消失,辦公室的門合上,他唇弧彎起,一絲笑意在唇角溢開,視線轉移,他看到桌上的辣條,便隨手拿起,抽出一根放進嘴裡,當舌尖觸碰到那種鮮辣的味道時,席宸赫雙眸瞪圓,身子猛地僵住,下一秒,他忽然跳起來,抓起桌上的水杯,胡亂扭開,對著水杯猛灌溫開水。
辣,好辣,那廢材居然吃這麼辣——
正灌著開水,辦公室的門被人推開,謝恬伊去而複返,徑直走過來,拿了辣條轉身就要走,隨意一瞥,看到席宸赫抱著一個碩大的保溫杯往嘴裡猛灌開水,保溫杯幾乎把他整張臉遮住,只能看到他那帶著血絲的雙眸。
“怎麼了?”她問。
席宸赫不說話,只是連連搖頭,又擺手示意他快出去。
謝恬伊看一眼席宸赫額頭上細密的汗水,又看了看手中的辣條,把手伸進上衣口袋中掏了一陣,掏出幾粒薄荷味的去火糖放在桌上:“上火了就吃一粒,祛火效果很好的。”出去的時候,她還回頭看了席宸赫幾眼,走出去後,她還納悶席醫生到底怎麼回事,那麼反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