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是撞到了什麼,或者撞了人。
而這個阿姨,是怎麼到他車上的呢?難道是被撞到了引擎蓋上?
席宸赫推開車門,正要下去問問阿姨有沒有受傷,忽然沖過來一個女孩。
女孩沖過來,抱住中年女人放聲大哭:“媽媽,你怎麼跑出來了,你知不知道我很擔心你?”哭的悲痛欲絕,比在治療室看到她的時候,還要悲傷。
席宸赫從沒見過這麼愛哭的女孩子,準確的說,沒見過這麼愛流淚的心理諮詢師。
謝恬伊雙手扶住謝若熹的肩膀,將她上下打量了幾遍,確認她沒有受傷,這才放了心,又見媽媽渾身濕透,頭發上的雨水正一滴滴的淌下,心疼的說不出一個字。
她伸手覆上謝若熹的額頭,試了試體溫,確定她沒有發燒後,才軟聲軟語的勸道:“媽媽,很晚了,我們回家吧,你先下來,來,我扶你。”
可是,謝若熹坐在車上不肯下來,還抹起了眼淚:“我好難過,我好想他,那一年,我們在同一所大學,我第一次看到他時,就喜歡上了他,他穿著白襯衫黑色西褲白色運動鞋,帥氣又幹淨,嗚嗚嗚......”
謝恬伊知道,媽媽口中說的那個他是誰。
謝若熹的病情,是因為心裡鬱積的悲痛太多,而那些傷心的過往,一個源於媽媽的初戀,一個源於謝恬伊已經過世的生父。
媽媽的病情似乎更嚴重了,謝恬伊正打算給媽媽做催眠治療,車門開啟,從裡面走下來一個人。
“抑鬱症患者發病時,需要藥物治療配合心理疏導,謝恬伊,你作為一名心理諮詢師,難道沒看出來,她發病了嗎?”
席宸赫環顧四周,果斷的做了決定:“這裡不適合做催眠治療,但可以給她做一些替代性的按摩治療,來,把她扶下車,平躺。”
說著,席宸赫扶住了中年女人。
謝恬伊在席宸赫下車時,就已經認出了他,真是冤家路窄,沒想到在這裡遇上了。
“等等!”
謝恬伊蹬著席宸赫的手,語氣不善的說:“把你的手拿開。”
席宸赫本來想給患者做個治療,沒想到這女孩居然這麼不可理喻。
他抽回自己的手,黑著一張臉,語氣冰冷到極點:“謝什麼?你媽媽她爬到了我的車上,我現在要開車回家,麻煩你把她弄走。”
“爬?”
謝恬伊聽到席宸赫的話就來氣,這個男人不但愛告黑狀,還見死不救,之前下那麼大的雨,他就任由媽媽趴在他車上不管,現在,看到家屬來了,打著做治療的幌子,把媽媽弄走好開車離開吧。
“席宸赫,你騙三歲小孩呢?”謝恬伊雙手叉腰,慢慢踱步到席宸赫面前,用不屑的眼神,將席宸赫上下打量了一遍又一遍,“替代性治療,除了平躺按摩,放鬆療法,還可以做意向引導,你讓我媽媽下車,只不過是為了逃避責任而已。”
謝恬伊理直氣壯,語氣越來越犀利:“你作為一名心理醫生,看著患者暈倒在狂風暴雨之中而置之不理,席宸赫,你怎麼這麼厚臉皮呢?”謝恬伊斜睨了一眼大眼瞪小眼的男人,語氣輕蔑:“你居然還有臉說教,像你這種冷酷無情的人,根本就是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席宸赫瞪著眼前這個膽大的女孩,正要解釋幾句,坐在引擎蓋上的中年女人忽然自己跳下車,走到席宸赫面前,伸出雙手,緊緊抓住他的肩膀,激動的叫了起來:“華宇,你來啦!”還抹了一把眼淚,委屈的像個小女孩:“華宇,我就知道你會來的,每一次,只要我想你了,你就會立刻出現在我眼前。”
謝恬伊一看,就知道媽媽認錯人了,她拉住謝若熹的手說:“媽媽,他不是......”
話說了一半,席宸赫長臂一伸,死死的捂住了謝恬伊的嘴巴。
謝恬伊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音,她正要推開席宸赫的手,只見他笑著牽住了媽媽的手:“是,我知道你在想我,所以,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