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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你怎麼來了？”
沈度剛穿好鞋子，從玄關出來，就看到院子外還站在門口的甘霖，以及門前車上的莫苑。
“我來接你回去。”
“回去？”沈度一頓，視線轉到甘霖身上，“甘霖也和我們一起回去嗎？”
“自然，我們回去之後也是時候準備你們兩個的訂婚儀式了。”
而甘霖始終沉默著。
此時此刻她思緒紛雜，甚至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東西。
回到京城之後，從飛機下來坐上車回家這一路上，甘霖和甘實書一句話也沒說過，一到家，就立刻下車準備找個傭人直接帶她回房。
甘實書卻叫住了她。
“甘霖，這麼久不見，不和父親說幾句嗎？”
甘霖身形一頓，轉頭看著他。
這個曾經沉浸在痛失妻子的悲慟中的男人，和當年那點模糊記憶慢慢重合起來。
甘霖覺得自己大概是有些缺愛的，所以僅有的那些溫暖一直牢牢攥著，但是很顯然，這個連記憶都模糊了的所謂的父親不在這個行列上。
“沒什麼好說的，以前的事情，我太小了，也不怎麼記得，而現在，我已經十六了，不是小孩子了。”
甘霖說完這句話就頭也不回地上樓去了。
傭人左右為難地看著這對父女，半晌咬了咬牙還是快步走上前，給甘霖帶路。
房間在她回來之前已經佈置好了，沒有出現她擔心的全粉色少女系，是簡單自然的北歐風格，傭人出去之後，甘霖反鎖上門，直接把自己摔上了床。
...好亂。
一切都亂了。
沈度不是她以為的那個沈度，莫苑...還在。
這是什麼心情？
羨慕？
嫉妒？
還是不甘？
之前想明白所有事情的一瞬間，不是不嫉妒的。
明明都是同一個人，為什麼際遇就這麼不一樣了，那些過往怎麼就不一樣了呢。
昏暗的巷口裡，矮□□狹的房子，大腹便便形容醜陋的男人出入，像朵半枯萎的花的女人倚在牆上，細長白皙的手指捏著一疊油膩的紙幣遞給他，那殷紅的指甲至今仍活躍在記憶裡，難以褪色，噩夢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