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魏國公府。
寬敞、大氣而又奢華的書房之中,魏國公徐宏基、世子徐文爵及魏國公府幕僚張元慶安坐於室,分析近來風起雲湧的江南局勢。
徐宏基雖然不過才三十四歲,但古人生育得早,世子徐文爵今年已有十八歲大,正神『色』肅穆的坐在徐宏基對面,聆聽父親教誨。
徐宏基端起杯香茶,只嗅了嗅,就感到一股沁入心鼻的濃香鑽入身體,令得整個人都心曠神怡起來。
他對徐文爵道:“文爵,你觀張朝忠此人如何?”
徐文爵並非徐宏基獨子,知道父親在考校自己,不敢怠慢,深吸一口氣,緩緩的道:“父親,兒子觀張朝忠此人,殺伐果決,狠毒酷烈,可謂朝中一大『奸』宦,倘若陛下繼續信任此人,任由此人為所欲為,不出五年,必成大患!”
徐宏基品著香茗微微頷首道:“你年紀輕輕,便能意識到這點,為父很是欣慰,不過你須謹記,張朝忠過剛易折,遲早有一日會自取滅亡,但在他敗亡之前,此人萬萬不可招惹!”
徐文爵連忙表示自己已經牢記,萬萬不敢忤逆父親教誨。
徐宏基目光又轉向張元慶,問道:“張先生又如何看待張朝忠此人?”
張元慶撫須笑道:“眼見他起高樓,眼見他宴賓客,眼見他樓塌了。此子不過是一朝驟然得勢的跳樑小醜罷了,公爺無需放在心上!”
徐宏基又問道:“張朝忠吃了柳榮華這麼大的虧,已經點齊兵馬向南京殺來,欲捉拿柳榮華問罪,敢問先生,本公又該如何處置?”
張元慶想了想,道:“南京權貴向來以公爺唯馬首是瞻,張朝忠要捉拿柳榮華,公爺是萬萬不能讓張朝忠得逞的,否則公爺還何以服眾?何以統領南京十萬京營?
不過張朝忠怎麼說也是朝廷欽差,公爺不能直接掃了他的臉面,可叫那張朝忠單騎入城,由公爺說和,讓張朝忠和柳榮華各退一步,息事寧人。”
徐宏基再問道:“如若張朝忠不肯答應呢?”
“哼!”張元慶冷哼一聲道:“公爺掌握十萬京營,願意給他說和便是給他臉了,容不得他不答應。”
徐宏基點點頭,道:“我徐氏一門兩國公,權勢已經達到高不可攀的頂點,對於我徐氏來說,國朝無事便是最大的幸事啊!”
徐宏基期望天下無事,可事情往往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稍頃,一名慌慌張張的管家便闖入書房中,嚷嚷道:“公爺,大事不好了!”
徐宏基家世淵源,最痛恨的便是下人無規無矩,聞言楞了一下,旋即皺著眉頭盯著管家,冷聲道:“混賬!冒冒失失成何體統?說,到底發生了何事?若是不說出所以然來,你就去自領三十大板吧!”
管家一臉的惶恐,支支吾吾的道:“公爺,安遠侯……安遠侯他……”
徐宏基不耐的道:“快說!安遠侯他怎麼了?難道這種時候他還敢惹是生非不成?”
徐宏基不相信柳榮華會這麼蠢,就算他平日裡橫行霸道欺壓良善,可如今正是風頭火勢之時,怎麼也該安靜一段時間吧。
然而管家的回答卻讓徐宏基驚得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