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檢從盧九德手裡接過奏報,開啟一看,還未看完,便已臉『色』大變。
“逆賊敢爾!”
朱由檢恨恨地將奏報扔在地上,怒不可遏地咆哮道。
待怒到了極處,朱由檢竟雙眼通紅,淚水忍不住嘩啦啦地往下流淌,悲聲哀泣道:“朕苦命的皇兄啊,你死的好慘呀!”
誠然,正因為朱由校的駕崩才有了朱由檢的登基為皇,但朱由檢並非單純的魂穿,前世的朱由檢及後世的朱尤簡都是他自己,所以他跟兄長朱由校之間並非是全無感情的。
不,他們兄弟倆的感情甚至可以稱之為深厚,猶如手足一般。
朱由檢自幼失怙喪母,若是沒有朱由校的照顧,在兇險重重的天家之中,毫無自保之力的他是很難存活下來的。
朱由校對他而言,既是兄長,又充當了一定的父親角『色』,如兄如父。
年幼無知時,朱由檢曾滿臉羨慕的看著剛剛登基為皇,身穿龍袍的朱由校,天真的問:“這個官兒我可當得?”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若是換成劉徹、李世民之類的明君聽到這句話,定然暗暗記在心頭,待日後便找個機會將朱由檢除掉。
可朱由校聽到這句話,卻『摸』著朱由檢的小腦袋,一臉寵溺的道:“待過幾年,便讓給你當。”
從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便可知朱由校、朱由檢的兄弟之情深厚到何等地步。
所以朱由檢一看到韓爌陰謀弒殺兄長朱由校的口供,便怒不可遏、悲痛欲絕。
他既為兄長遭受東林黨的暗算而感到憤恨,更為兄長落水後纏綿兩年的病痛而憐惜傷心。
張朝忠見狀,連忙從地上撿起奏報,一目十行看完,亦不禁勃然大怒:“此輩膽大包天,竟幹下弒君這等滔天惡事,當誅殺九族爾!”
朱由檢抬起頭來,目光前所未有地冰冷,一字一頓道:“張朝忠,立即點齊人馬,拿下霍維華滿門老小;盧九德,通令許顯純,立即趕赴山西蒲州,捉拿韓爌滿門,一個都不準放過!”
“是!”張朝忠和盧九德同聲應諾,匆忙領命而去。
顯然,老『奸』巨猾的韓爌失策了,他以為向王承恩供出這樁弒君大案後,王承恩便會信守承諾,放他獨孫一條生路。
卻不知弒君之事從來都是古代封建王朝最為嚴重的死罪,落得個滿門抄斬便算皇帝格外開恩了,九族一體滅絕才是常規『操』作。
當然了,這也怪不得韓爌,畢竟做下了這等弒君大事,無疑是其人生之中最為巔峰的傑作,無法按捺住得意向王承恩供述出來也是人之常情。
這就像後世那些犯下滔天大案的連環殺手一樣,當他看著警察如無頭蒼蠅到處『亂』撞,往往會忍不住得意主動向外透『露』線索,以彰顯自己的聰明才智,結果往往會被警察按照他提供的線索『摸』上門來,落得個自食惡果的下場。
韓爌也不例外,當他親眼看著天啟在他的陰謀之下悽慘死去,這種得意之情卻又無法向外敘說,猶如在心裡撓癢癢一般,很是難受啊,說出來就舒服了。
想必韓爌此時已經想通了這個關竅,正為自己的一時得意而追悔莫及吧,只是悔之晚矣,他不但要害死全家,還將害死九族。
張朝忠匆匆領命,便點齊一百騎軍直奔著霍維華府邸而去。
霍維華貴為兵部侍郎,且一向又以閹黨自居,自然是明目張膽地貪汙受賄,這才匹配他臥底閹黨的身份。
是以霍維華的府邸蓋得無比豪奢,堪比公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