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東廠番子闖入大門,坐於張家大宅正堂主位的張慧敏卻全無驚慌之『色』,好似早就料到東廠番子會找上門來似的。
吳應元不管其他,反正只要抓到張慧敏這個正主就算完成任務了,吳應元看了張慧敏一眼,確認張慧敏便是此人,當即說道:“張慧敏,你的事發了,跟咱家走一趟吧!”
張慧敏慘然笑道:“這位公公,勞駕跟陛下說一聲,請求陛下看在某曾經教授過陛下學業的份上,放某家人一條生路。還有曹公公,勞煩說一聲,這一次是某對不住他了,今生欠他的,且容某來世再報。
說罷,張慧敏的嘴角就流出了一絲絲黑『色』的血『液』,顯然他自知必死,老早就服下了毒『藥』。
吳應元大驚失『色』,手指慌忙往張慧敏的鼻端一探,卻是來晚了一步,張慧敏已經沒了呼吸。
“草特麼的!咱家來晚了!”
吳應元暗罵一聲晦氣,只得吩咐眾東廠番子:“來兩個人,把他屍體抬回去。其餘人等,偵查這些日子張慧敏究竟跟誰有過來往,還有這座大宅的來源也查一查。”
“是,大人!”眾東廠番子轟然應諾,忙開了起來。
只是吳應元亦心知肚明,以對手殺人滅口的高效決絕,是絕對不會『露』出把柄給他們抓到的,如今也只能盡人事聽天命罷了。
京城一座豪華大宅的密室內,一位老者、兩位中年人及一位青年人一邊喝著熱茶,一邊低聲地說著什麼,在茶霧瀰漫中,四人頗有些仙風道骨的風範。
一位年紀大概在三十多歲的中年人將一杯冒著熱氣的洞庭碧螺春推到對面一名白髮老者的面前道:“象雲公,張慧敏算是徹底完蛋了,咱們丟卒保車之後,接下來要如何做?”
被年紀較輕的中年人喚作公象雲公的老人舉起茶杯,吹散熱氣,輕抿了一口茶水,這才氣定神閒的道:“看來咱們都看錯了當今陛下啊!
雖然當今陛下登基之後,先是驅逐了魏閹,後又起復了大批吾黨中人,並讓吾黨的孫承宗、錢謙益得以入閣。
但實際上,主持朝政大局的仍然是以黃立極、施鳳來為首的閹黨賊臣,吾黨中人不受重用的現狀並未得到多大改善。
依老夫看,相比行事暴烈的先帝,看似行事溫溫吞吞的當今陛下,反倒更難對付!
先帝看似激進,對吾黨人大行暴虐之舉,但他的所作所為,咱們都能看得清清楚楚,也能抓住他的弱點,將其一擊斃命!
反觀當今陛下,看似溫溫吞吞,但所作所為卻沒有半點錯處,甫一登基,便在自家內廷紮緊了籬笆,令得咱們想要探視內宮事倍功半。
當今陛下年紀雖輕,可對付吾黨,用的卻是分化和溫水煮青蛙的手段,此乃堂皇陽謀,令得孫承宗和錢謙益與吾黨漸行漸遠。
若非如此,老夫也不會放著好好的南京吏部尚書不做,反而以年老體邁為由辭官歸隱。老夫便是看透了當今陛下與先帝實乃一丘之貉,他一日在位,老夫便無入閣之機呀!”
原來此老者乃東林黨元老韓爌韓象雲,他推拒了南京吏部尚書之職,再次辭官歸隱。
但令朱由檢和許多人都沒有想到的是,韓爌辭官之後並未歸鄉,反而不知為何滯留在了京城,似是在施展什麼陰謀詭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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