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雙眸極亮,歸於白皙的雙頰光滑如玉。烏陌爾淡淡看了她一眼,移開視線,道:“等價交換,你叫什麼?”
寧姽嫿拿起一縷頭發,在指尖玩弄:“女子閨名不可輕易告知外男……不過說了也沒什麼幹系。我閨名姽嫿,‘姽’左邊一個‘女子’的‘女’右邊一個‘危險’的‘危’,讀作‘鬼’;‘嫿’左邊一個‘女’右邊一個‘繪畫’的‘畫’,讀作‘畫’。”
烏陌爾皺了皺眉,頗有些艱難地消化了這兩個字,而後道:“你們漢人真是麻煩。”
寧姽嫿默默頷首,應道:“我也這般覺得。”
而後,烏陌爾解了管家婆和丫頭所中的昏睡粉,躲藏起來。寧姽嫿見寧娉婷已回來了,便找了藉口離開,徑直尋了管家,問了昨晚那男孩兒所去的方向,而後轉頭告訴了烏陌爾。而後,她覺著,烏陌爾看她的目光很有些……微妙?
“你可願隨我去北豿?”
哈?!
“……我為何要去?”
烏陌爾平靜地看她,道:“魏國那些軟弱男子,配不得你這般的剛烈女子。”
寧姽嫿一時失笑。這個北豿人怕是漢話沒學好,誤解了“剛烈”這個詞的含義。她無奈道:“你雖學了漢話,甚至識了漢字,卻終究不懂漢……就此別過罷,後會有期。”
烏陌爾有些莫名:“為何這般說?漢人不就有這些個東西麼,還需要懂個甚麼?”
寧姽嫿倒是被他這話逗樂了:“你以為有些漢人一輩子鑽研的是個什麼?確乎有些痴漢瞎忙活了一輩子,卻到底是有些真知灼見的。你若不懂,便莫要瞎說,反倒顯了無知,鬧了笑話。”
烏陌爾依然不解,寧姽嫿也不求他懂。見他轉身便要離開,她忽地想到了什麼,忙道:“稍等!你忘了,你應了我與我看你的容貌的。”
烏陌爾身形微頓,而後轉了身,摘了黑色面巾。寧姽嫿注視著他,不由低聲贊嘆了一句:“生得不錯,極為俊朗。”
有一句,她未宣之於口——果然和小說中對他的的描寫一般無二。
烏陌爾面色依然冷厲,眸中卻掠過一絲得意。他大約十五六歲,身形魁梧,再加上這俊美至極的面容,堪稱為少女的夢中情人。寧姽嫿看完了,便拱了拱手,道:“那麼,告辭了。”
烏陌爾:“……你當真不隨我走?”
寧姽嫿笑道:“不。”
烏陌爾沉默片刻,轉過身,走了幾步,忽然回頭,定定看了她,道:“來日再見,我定教你安心做我的妻子。”
寧姽嫿:“???”
她頓時失去了踏春的興致,一心只想回府。
再在這莊園中住下去,等回去了,她要補畫多少桃花啊?!
☆、八朵爛桃花
第二日,姐妹二人便啟程回府。原本不該這麼早的,只是寧姽嫿著實受了驚,一時精神萎靡,無心賞景。寧娉婷也不難為她,當即命僕從收拾東西,打道回府。管家和管家婆踹踹不安,一個勁兒請罪,直說自己招待不周。寧姽嫿三言兩語安撫了他二人,便上了車。顛簸了快兩個時辰,她們總算進了府。寧姽嫿一路睡得七葷八素,揉著眼下了車,倒是把邱氏嚇了一跳。追問了半天,得知她無事才鬆了口氣。
接下來一段時間,寧姽嫿一度行事極端小心謹慎,習武也愈發勤快,恨不能立刻練就一身鋼筋鐵骨,也好阻了那些個爛桃花的非分之想。因此,她數日不肯出府,成日除了用膳困覺,便是練武習文。便是女紅,她也用起功來。她本就聰慧,如此以來,進步便是一日千裡了。數日不出府、不見外男,她數日不畫桃花兒,書房裡那幾張桃花畫兒也落了灰。
如此數日,寧姽嫿倒是不覺得甚麼,泛菱映葭這兩個小妮子卻叫苦連天了。她們無須隨小姐習武,平日也就無事可做,悶著著實無聊。寧姽嫿見了,略一思考,便帶了兩人溜出了府。
她原是極其謹慎的。只是,再一想,這桃花兒不是她躲著就能躲過的。她躲在家中,還不是被人堵自個兒屋裡了。況且,一直躲著也不是事兒,倒不如直接一一拒絕了。
出了府,三人在集市上瘋鬧了一番。轉過一個拐角,寧姽嫿腳步一頓。兩個丫鬟疑惑地看了她,泛菱道:“小姐,怎麼了?”
寧姽嫿搖了搖頭,並未多言。她若未記錯,此處便是進入那間青樓的巷口。那日她被領著從這處離開,多少有些印象。她倒是想再進入其中瞧上一瞧,完成穿越女必做之事之一。只是……
她要如何進去?
正打算走開,卻恰有一人自巷中走出。泛菱映葭雙眸一亮,寧姽嫿卻是滿面漠然。
果然。
來人是個美人,一個生得極其妖嬈嫵媚的美人。“她”身著華麗紅衣,長發隨意挽起,舉止之間滿是魅惑之感。見三人向“她”看來,“她”拋了個媚眼,勾唇一笑。泛菱映葭呼吸一滯,眼帶痴迷。
寧姽嫿依然滿面漠然。
可有人做了男性角色型別盤點?她這兒已然有了富二代紈絝型別簡弘亦那個一言不合亂撩妹的)、街邊小混混型別那個莫名其妙的侍衛)、翩翩君子型那個人還不錯的施莫)、不得志吊絲型別那個莫名其妙的下僕)、尊貴不明身份型別那個莫名其妙撿到的男孩)以及狂霸酷拽帥型別那個叫烏陌爾的北豿人),這是又來了個妖嬈人妖型別?
人數眾多,她都快記不住了。
至於為何要記著……她早已忘了男主角究竟是誰、有幾人,萬一這些爛桃花中有幾個男主角而她並未警惕,那就麻煩了。
畢竟,原書的男主們可是很會玩的。
寧姽嫿安靜地看著面前的“美麗姐姐”,暗暗嘆了口氣。
這個人,她竟是記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