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天雷原理和火銃不同,但道理是一樣的,這難不倒王猛。
“能做的我們已經做了,守在這裡,等待訊息吧。”王猛眉宇間的憂『色』更濃了,他的心思,其實一直都不在可足渾常那個酒囊飯袋身上。
慕容恪才是真正的大敵。
這場戰鬥,將會決定未來數十年的局勢走向,王猛很關注,只是使不上力氣。趙川的坎,還是得他本來去邁,旁人無法替代。
滑縣縣城外,兩方接近十萬人馬,正在對峙。慕容恪麾下大軍六萬人,趙川麾下大軍不過四萬,還缺少騎兵,局面上看,慕容燕國怎麼也要佔些便宜。
趙川一身灰『色』的皮甲,特意將護心鏡磨得啞光,整個人看上去就像是一隻灰『色』的老鼠,絲毫都不起眼。他來到大陣最前方,對著慕容恪那邊的軍陣喊話道:“貴軍主帥,可敢出來一見!”
趙川用了秘法,聲音恢弘,他相信兩邊的兵卒應該都聽到了。這是一場心照不宣的戰鬥,慕容恪知道趙川會來,趙川也知道慕容恪同樣會來。
沒有什麼陰謀詭計,沒有什麼圍點打援,沒有什麼突然襲擊更沒什麼伏擊。
你來了,我在這裡,不服就幹,簡單粗暴!
趙川不能退,退了洛陽保不住,妻妾子女慘兮兮,慕容恪更不能退,退了,燕國亡國,更何況敵人將他退路都堵死了。
敵軍的陣型分開一條縫,慕容恪騎著高頭大馬,居然跟趙川一樣,穿著不起眼的皮甲,出現在大陣前方。
兩人之間隔得很近,但離他們背後的軍隊卻很遠,這個安全距離,雙方似乎都是心照不宣的留了出來。
“上次見面的時候我說過,再見面,我們應該就是敵人了,你看,好像沒有說錯。”趙川的言語裡帶著惋惜,慕容恪不是壞人,只不過……雙方立場不同。
狼和獅子打架,這有什麼對與錯,無非是為了生存而已!
“我承認我看走眼了,兩年內達到你這樣的高度,我慕容恪自認自己做不到,但現在說這麼多也沒有用,動手吧。”
聽了對方的話,趙川對著慕容恪拱拱手,什麼也沒說,轉身就走。隨後慕容恪也轉身返回自己的軍陣。這一幕就像是個無聊的話劇一樣,令人乏味,外人都看不明白他們到底說了什麼。
“變陣!”
孟昶舉著令旗,趙川輕輕揮手,按照戰前的預案,後隊的車廂開始展開,沈學思招呼著炮隊搬運銅炮,成與不成,就看這次了,沒有機會再演出第二次。
“擲彈兵上前!弓箭兵準備!刀盾兵在後!”
趙川在下令,慕容恪也沒有閒著,兩翼的騎兵開始繞過趙川的軍陣,企圖從後方擾『亂』衝擊的陣型,但這個時候,炮隊已經展開完畢,同時馬車車廂一環環相連,在隊伍後方形成了一個半月形的“馬車鎮”!
慕容恪眯起眼睛,他想起當年皇甫真的慘劇,暗暗告誡自己一定要冷靜。正是那次慘敗,才讓趙川“直上雲霄”,從此在洛陽安心發展,白天忙事業,晚上忙造人,現在事業愛情子女三豐收。
“皇甫真,這一戰沒什麼花俏的地方,騎兵也只能是在最後時刻力挽狂瀾的,你帶著步卒上吧。”
慕容恪暗暗觀察著趙川那邊的動靜,說實話,不知道為什麼,他心中很是不安,有一種說不上原因的畏懼。
對面的陣型很是奇特,到底有什麼名堂?那些被步卒“圍起來”的地方,到底有什麼秘密?
炮隊指揮沈學思向天空中放了一支菸火,趙川一抬頭,看到天上的那朵絢爛之光,對身邊的孟昶說道:“把所有的招數都使出來吧,不必藏著了。”
孟昶騎著馬,屁顛屁顛的跑下去了。
空心陣展開“一堵牆”,遠遠地,慕容恪看見黃燦燦的一根管子,那是什麼?
但是現在說什麼都來不及了,只能交戰一波再說了。
“轟!”“轟!”“轟!”“轟!”
紅『色』的火光從炮口冒出來,伴隨著震耳欲聾的聲音,然後是一陣陣嗆人的白煙,模糊了視線。慕容恪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慘叫聲很快從自己這邊的隊伍裡傳來。
衝鋒時的密集方陣,活活被撕開一條兩三人寬的裂縫,在這條線上,沒有一個站著的人,地上到處都是斷臂殘肢,還有驚愕得停下腳步的鮮卑步卒!
隨後在方陣中一聲炸響,一大片步卒都倒地不起,場面十分駭人!
“來人啊,擂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