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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這件事的來龍去脈告訴江灌以後,對方就已經明白趙川的來意了。
“當真是……桓溫已經謀反了麼?”江灌幽幽一嘆問道。
趙川點點頭,他用手比劃了一下道:“你看,三歲兒當皇帝,還沒有母系家族在背後撐腰,你覺得呢?大概是連漢獻帝都不如吧?
是與不是,成與不成,在譙郡,你會成為第一個見證的人,難道我不,事情就不存在麼?”
這話到點子上了,爹死娘嫁人,各人顧個人,反正,朝廷的“正統”已經不太清楚了,一如當年八王之亂。
桓溫司馬曜是正統,趙川也可以皇后王穆之和太后褚蒜子,太子司馬軒也沒死。這邊才是正統。
究竟要怎麼樣,那當真是隻有拳頭能了算的。
江灌看了看樹枝上長出的新芽,頗有感慨的道:“沉舟側畔千帆過,枯樹前頭萬木春。這晉國,也像是個垂垂老矣的病人一樣,要去了麼?”
“後面的人上來了,前面的人不能賴著不走,這道理複雜也複雜,簡單也簡單不是麼?”
趙川無所謂的道,都是出來“接客”的,誰也別一副良家婦女的模樣,令人不齒。
江灌點點頭,從懷裡掏出一個布袋扔給趙川道:“譙郡的印信,兵符都在這裡。這五千新軍交給你了,譙郡也交給你了,老夫和犬子就站在一邊,看著你在這裡騰雲駕霧,呼風喚雨吧。”
趙川有些意外於江灌的灑脫和乾脆,他面露疑惑之色,隨即釋然。
從龍之臣,江灌一家的分量無疑是很重的,但他們在洛陽又缺乏真正的朋友,兒女親家也幫不上忙,現在不放手兵權,難道是賭其他人不來搶奪麼?
江灌在江左不畏權貴,不代表他是個傻子,明知道有坑還往下跳。對於建康發生的事情,他早有耳聞,朝廷的政令也是亂七八糟,對於一個政壇“老油條”來,這意味著什麼最明顯不過了。
文官和世家還是有區別的。北府兵聽命於謝石是因為他是謝家人。
而江灌能指揮這五千新軍,只是因為自己是朝廷任命的郡守而已。改朝換代,他也未必能保住自己的既得利益,還不如大方點。將來能分一杯羹。
“猶記得當年曹孟德典故,迎獻帝入許都。不知如今誰是曹孟德,誰又是漢獻帝啊。”
江灌又是一聲嘆息,意味深長的看了趙川一眼,卻沒有多廢話,亦不像是衛道士那樣痛斥趙大官人狼子野心。
或許是因為趙川太年輕了吧?
他如此年紀就能雄霸一方,其實什麼都不要做就行,只要耗死這些豪傑就成,論剩下的歲月,誰能比得上趙川啊。
實話,江灌是從內心深處不願得罪這個人。
江灌不想給自己的家族找麻煩,趙川比江績還幾歲,這傢伙當真是前途無可限量……當然,野心也是無可限量的。
提著腦袋,跟桓溫唱反調,又豈是玩玩而已?
“在下這便去接管譙縣防務,心有點狠還請見諒。”
江灌厭惡的揮揮手,讓趙川趕緊退下。
趙大官人離開後,從後院的一間廂房內走出一個魁梧的漢子,低眉順眼的走到江灌身邊站好。
“績兒,你覺得怎麼樣?”
江灌沉聲問道。
這魁梧的青年正是江灌最有出息的兒子江績,他在江東和楊詮期齊名,乃是晉國軍界,出身並非世家的人中的後起之秀。
“此人有勇有謀,乃是一方霸主,其志不在,恐怕並非甘居人下之輩。”
江績的點評很正確,趙川在洛陽搞的那一套,任何帝王都容不下,除非他自己就是皇帝。
“為父覺得自己已經老了,硬了一輩子的腰桿,這次卻是怎麼也直不起來了。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數百年,你聽過這句詩麼?”
江績搖搖頭,隨後江灌繼續道:“這是趙川剛才隨口的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