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沒辦法再進行下去,李述的屍體被收斂。
隨後鄧遐下令,軍隊結束休沐,關閉城門戒嚴,夜晚全部宵禁,白也不允許人隨便亂晃,完全處於戰備狀態。
兵器,皮甲,鐵甲,箭矢,所有的制式裝備都被下發下去。
製作乾糧,打包糧草輜重,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一直忙到第二晚上,丁勝和褚蒜子才算是鬆了口氣。
汝陰被控制下來了,他們得到了五千生力軍,雖然不是桓溫麾下亢龍軍那樣的絕對精銳,也比一般的流民大軍要強得多。
“千頭萬緒,總算能鬆口氣,這次真是謝謝你了。
你為什麼要帶著我們去洛陽,而不是去謝家所在的壽春?你不是謝家的門客嗎?”
褚蒜子強壓著喪子的悲痛,她只有讓自己忙起來,才能不去想那些痛徹心扉的事情。
丈夫早亡,兒子先變成廢人,後又慘死,哪個女人受得了這樣的悲痛?
當她有了目標之後,才能忘卻不好的,去追求一些看上去“有希望”的事情。
像是皇權的爭奪,本沒有什麼對錯。好比狼吃羊,羊吃草,被吃只是因為弱,與是非無關。
丁勝的刀疤臉展現出難得的溫柔,他輕聲道:“當年奉謝安之命,我盯著趙川這傢伙長達四五年時間,我在這傢伙身上看到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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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他做的事情,驗證了我的看法。
我覺得你應該早已厭倦了臺城的生活,作為當年虧欠你的人,我不願你從臺城的主人,變成新臺城的看客。
人啊,還是要過一種新生活比較好,只當是又活了一次吧。”
褚蒜子不是王穆之,遇到愛慕的男人就會直接啪啪啪,她和丁勝的情感要內斂得多。
那是一種發自內心,又能觸控到內心“理解”。精神的糾纏讓他們心照不宣的保持著身體上的距離。
就像是心裡住著的那個人,永遠不會是和你在身體上水乳交融的一個人。
“謝謝你,我感覺好多了。
即使是在雞鳴寺,我也聽過洛陽的新變化。現在有機會去看看,實在是太好不過了。
至於其他的......不過是為他人做嫁衣不是麼?”
褚蒜子一針見血的指出,他們這次去洛陽,是當一枚棋子的,而非棋手。
“世道已經變了。即使沒有桓溫,這晉國也維持不了幾年,就算沒有胡人,也會有其他的。
與其讓你鬱鬱而終,不如走出來看看新地。或許會有大收穫也不一定。
我為謝家勞碌了一輩子,也累了,唯有那句可憐白髮生是我的寫照。”
丁勝嘆了口氣,他拿起佩劍,走出城頭的籤壓房,往城裡望去,黑乎乎一片,什麼也看不見。
只有成隊的軍士巡邏的火把,彷彿金色的火龍在街道上游動著。
他還不能放鬆警惕,沒有他這個“硬性武力”在,褚蒜子壓不住鄧遐這樣的驕兵悍將,特別是在晉國皇室式微的情況下。
“新時代來臨了,你準備好了嗎?我還真有點擔心呢。”
丁勝把滿是老繭的大手按在女牆上,空中一輪滿月,光芒灑在城外的河上。
混亂無序的亂世徹底來臨,從現在起,不撥亂反正的話,下已經不存在任何一處安寧的“桃花源”了。本卷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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