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聃死了,眾紛紜。
大部分人是心懷妥測的皇叔司馬昱毒死的,還有一部分人不敢相信,認為是司馬聃自殺的。
反正,這位在晉國曆史上毫無存在感的皇帝,就這樣離開了人世,留下了一個碩大無比的爛攤子。
死前那張桌案上還擺著一疊紙,最上面的一頁,寫著一首詩:
“明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
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讓人猜不透是什麼意思。
司馬昱也死了,被憤怒的侍衛足足砍成肉泥而死,在場每個侍衛幾乎都見過血,像是一種儀式一樣。這些缺就出了臺城,不知所蹤,但隨後,一個關於桓溫的謠言在江左傳播開來。
桓溫與司馬昱私通,利用皇帝司馬聃不備,將其毒死!只可惜司馬昱也死在侍衛刀下。
這流言的威力,當時並沒有什麼人在意,但以後的日子卻不斷髮酵,似乎有人在故意傳播一樣。
採石磯大營,桓溫帥帳內,這位南征北戰的大帥正焦急的走來走去,等待竺瑤的歸來。
一切都在他的計算之內,謝家沒有反應,也沒有軍隊在城內,已經沒有人可以阻止他了。
世家中人都知道他想做什麼,他只是要廢帝而已,又不是要造反,相信那些人不會跟自己死拼的,再,廢帝的傳聞已經是沸沸揚揚的,現在靴子終於落下,又不是要秋後算賬,應該沒人會緊張的。
桓溫覺得,按他的推算,事情會很順利,不會出什麼波折的。
“主公,我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
郗超一身灰衣長衫,頭戴四方巾,那常常眯著的眼睛轉來轉去,顯示出他並非看上去那麼平靜。
“嘉賓郗超字),到底是哪裡不對勁,竺瑤為什麼還不回來?”
正當兩人在商討對策,考慮是不是讓郗超親自跑一棠時候,一個渾身是血的人,冒冒失失的衝進大帳,嚇了桓溫一大跳。
“主……主公,不,不好了。司馬聃被毒死,司馬昱被亂刀砍死,臺城譁變,我帶著的兩個好手已經死了,我也差點被譁變軍卒殺死,主公快進城彈壓!”
呃……這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桓溫滿臉困惑。
司馬聃死了可以理解,他本來就中了慢性毒藥,遲早也是死。可……為什麼司馬昱也死了呢?
還有就是臺城的那些侍衛為什麼敢譁變?
“還有什麼訊息?”
“聽,聽是司馬昱在酒裡下毒,司馬聃喝了毒酒他沒喝,那些失職的侍衛,秋後算賬本來也是死,大概……是想殺了兇手,將功贖罪吧。”
竺瑤著自己都不相信的理由,因為聰慧如斯的他,已經猜到了為什麼會發生這一牽
司馬聃的男根,是他去廢掉的,自然,他知道這個男饒痛楚和滔恨意。
現在,是桓溫要來逼宮,離開臺城的司馬聃,還有沒有活路,他自己心裡會沒點數麼?
一個生無可戀的人,有什麼瘋狂的事情做不出來的?
“主公,事不宜遲,現在趕緊入建康城,找到王穆之,找到太子司馬軒,立太子為新帝,主公當輔政大臣!”
郗超像是想到什麼要緊的事情,連帶吼的大叫起來。
誰能想到,王穆之生下的那個“野種”,現在居然變成了香餑餑。
他是司馬家的血脈重要嗎?
不重要,只要桓溫不“深究”,就沒有人會提這一茬,假的也變成真的了。
原先預備的傀儡已經死了,王穆之生下的這個兒子,就變得異常值錢了。不,是千金不換!
“傳我軍令,三軍挺進建康,打的旗號,就是彈壓臺城兵變,你幫我寫一份‘詔書’,反正司馬聃已經死了,無所謂真假了。”
桓溫這假傳聖旨還玩得挺溜的,不過風險幾乎是0,因為司馬聃不會再活過來驗證了。桓溫是司馬聃之前給自己“便宜行事”的大旗,又有誰敢質疑?
敢質疑的,直接送個“清君側”的名頭,看你的脖子硬還是刀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