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長安城一片死寂,這裡可以算是外緊內松,值守的兵丁不僅少,而且一個個都是無精打采的。
道理很簡單,這裡能戰鬥計程車卒是如此的少,估計成建制的山賊都擋不住,只要守好城門就行了!
敵人多了,他們三頭六臂也攔不住啊。
大家都是窮苦人,既然是窮苦人,那自然有另外一種活法,苻家的事情跟自己有什麼關係呢?
看守長安東城門的老丁,可算是這一代的老人了,他之前跟隨苻生一起出徵,隨即失蹤,但後來居然還活著回來了。
戰事頻繁,習慣了守衛長安東門的老丁,自然又倒了熟悉的位置上。
他對這一代很熟,鄉里鄉親認識他的人不少,很快便重新爬到了看門官的位置。
“對了,老丁,大丫是出嫁了嗎?怎麼一點訊息都沒有呢?”
“滾粗,大丫出嫁了已經,小子就別想了,我們家大丫嫁的是個讀書人,讀書人你懂不懂,在洛陽還有一間院子,嘖嘖,真想也去那裡啊。”
老丁抬頭看了一眼天上的明月,隨即嘆了口氣,也不知道是在嘆息什麼。
“洛陽有什麼好的,能比長安還好麼?”說話的是一個毛頭小子,看來不過十五六歲。
“走走走,你懂個屁。洛陽啊,是大當家在,呵呵,你不認識吧,當年我跟大當家可是老交情,他是什麼人,你隨便去長安東打聽下看看。”
那毛頭小夥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卻無意間看到老丁的神態有些不自然,那似乎是……焦慮!
苻堅很難繞過苻生的防線,然後渡過涇河,到長安來。
長安東面的潼關,沒有一點訊息傳來,不過晉國的北伐軍,確實已經返回,這一點已經被斥候所證實。
老丁到底在擔心什麼呢?
“丁叔啊,要不你去歇著,晚上我來值守?”這位姓李的毛頭小夥討好的問道。
忽然,一道鞭子閃電般的甩過來,打在他臉上,留下一個血跡斑斑的痕跡,毛頭小夥也隨即倒在地上。
“今天晚上,誰也不許休息,誰想偷懶,我就宰了誰!”
一個五大三粗,穿著黑色盔甲的校尉,人魔狗樣的走過來,用鞭子指著老丁的鼻子問道:“好好約束你手下的軍卒,出了事情,所有人一起斬!”
“切,還不是個穿著校尉盔甲計程車兵罷了,有什麼了不起,別以為我沒看到之前你給苻生餵馬……”
捱了一鞭子的毛頭小夥被老丁踢了一腳,後者堆著笑臉對這名校尉說道:“唉喲慶爺,是他不懂事,我馬上教訓教訓他,您老還有好幾個城門沒巡視,怎麼能被這種混蛋耗在此地呢。”
一袋銅錢不動聲色的遞到對方的手裡,這位被稱為“慶爺”的校尉點點頭說道:“還是老丁你上道,不過都盯著點,出了亂子你可要負責,到時候我可不會幫你說話的。”
老丁點頭哈腰的說道:“那是那是,慶爺您多忙啊,慢走,慢走。”
正在這時,城外一支菸火升上天空,綻放出耀眼的火光。
這位叫慶爺的轉過身,疑惑的抬頭看天,他手下那四五個兵卒,也和他一樣,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啊!!”
一聲慘叫,慶爺發現他旁邊計程車卒被一個穿著守城士卒軍服的人砍掉了腦袋,驚駭得想要大叫!
忽然,他覺得自己的腹部傳來一陣難以忍耐的絞痛,轉過身,一把殺牛尖刀,從後背準確的穿過他的脊柱,刺破他的內臟。
在趙川那個時代,一把彈簧刀,刺中這個部位,若是在極斷的時間內不能施救,十有八九都會內出血而死。
而殺牛尖刀,乃是這個時代放血的利器。
而且那個刺他的人,還熟練的拿著刀攪動。
“大當家當年在這裡混的時候,爺爺我不知道趁著夜色殺了多少不開眼的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