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沒有傻子啊,能身居高位的,沒一個簡單的。”
趙川對董潤意味深長的說道,也包含身不由己的無奈感。
世家愛惜羽毛,自然不能派人像民國孫殿英一樣公然盜墓,而且漢代劉家,魏國曹家,晉國司馬家的很多帝王將相,都埋在邙山,哪個世家敢胡來,簡直跟當年的綠林赤眉一樣,要臭大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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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怪當初郗超跟桓溫提出來寶藏的事情,被桓溫斷然拒絕。
落後就要捱打,就算不捱打,做些髒活累活是免不了的。
想清楚這些關節之後,趙川悠然嘆息了一聲。
宴席雖好,也得看自己有沒有本事進這間“大宅門”,現在看來,似乎還沒有摸到頭緒。
“為什麼,不派人拆了這座迷宮呢?幾千人,幾萬人的話,還對付不了一座沒有屍體的空墓麼?”
蘇蕙一臉古怪的看著趙川,弄不明白這個平日裡膽大包天的傢伙,現在是在忌諱什麼。
蘇蕙在流民塢堡長大,心自然比那些世家小姐要野的多,也更能接受趙川的一些“瘋狂想法”,比如把洛陽宮當書院什麼的。
“邙山,在天下人心中的地位,跟其他地方不太一樣,不能蠻幹。現在桓溫還能容得下我,是因為我看上去沒什麼危害,但若是在邙山動土,會觸及桓溫的逆鱗。”
愛惜羽毛的桓溫,又怎麼會留下話柄?讓趙川這麼個喜歡“挖墳”的人守在洛陽?
大動干戈的鬧騰一番,確實能夠解決機關的問題,但那樣也會徹底把桓溫得罪死。
“切,膽小鬼。”蘇蕙把頭偏過去不理趙川,卻也是預設了對方的說法。
現在的桓溫,確實不是趙川可以挑釁的,在將來很長一段時間內,估計也很難。
強者主宰命運,弱者被強者主宰,千古不變的道理,天下芸芸眾生,無人能逃脫這個規律。
“川,今天又是無功而返,要不最近別找了吧,我擔心桓溫的人察覺到。”
斂秋在一旁搓手,侷促不安。
她和董潤,都是不能見光的人,尤其是現在。
桓溫最近好像很忙,老實說,心態也有些膨脹大意,畢竟祭祀大典就在眼前,他的心思全部在這方面,自然是沒工夫搭理趙川的小心思,也不會在意趙川身邊一個沒見過的女人。
不過也不能太過分,總是不幹正事,跑邙山深處晃悠,桓溫也會察覺的,畢竟邙山腳下的那個山寨祭壇,規模和工程量都很有限,他桓溫又不是瞎子?
斂秋說得言之有理,就連蘇蕙都點頭表示認同。趙川從石頭上站起來,望著邙山山頂上方的雲團,臉色變幻,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罷了,先回去吧。我再想想辦法,斂秋,你近期不要露面了,有什麼事情,讓董潤來找我便是了。”
寶藏的事情,就像是一座山,壓在趙川的心頭。這裡面有什麼還不好說,但可以肯定,它能夠影響晉國世家之間的力量平衡,而且是他趙大官人無法染指的,這就讓人很難接受了!
其實這跟洛陽城也是差不多的道理。
洛陽乃是天下之中,乃是一塊風水寶地,現在的情況是,晉國沒力量保得住,胡人又沒膽量要,伸爪子又擔心被砍,讓他趙大官人撿了便宜,然而這只是暫時的。
等桓溫恢復力量,燕國慕容家恢復力量,來找茬是必然。
精疲力盡的回到洛陽城,一路上看到四處都是挑著扁擔的農夫。
薛家送來的那五千戶流民,比自己從淮南帶來的流民,要順從得多,也吃苦得多,大大加快了夏糧搶收的速度。
這些人基本上是陸長生隨意吩咐了一下,他們內部就能將要乾的活統籌安排好,薛家的號召力,當真是不一般,這位叫薛廣的青年,似乎也不是泛泛之輩啊。
之前狼狽,是因為桓溫十分陰險的遷走了洛陽城內的富戶,還有他們的家奴,這些人口,基本上能佔到洛陽人口的八成以上,堪稱是釜底抽薪之計。
而現在,又是河東薛氏按照約定,遷移了五千戶多餘的流民,反正那些人他們也養不活,每年冬天都會餓死人,還不如給了趙川,算是順水推舟的買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