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已經和解,但蘇蕙自命不凡,對長安君單純沒心機的刻板印象不會輕易改變,她也不想讓這個女人知道太多的事情。
“喂,你是不是在把我當傻子啊?”長安君撇撇嘴,自顧自的坐到書案前,和蘇蕙兩人一起參詳“天書”。
這年頭誰也沒比誰傻,這是趙川給自己的,如果連偷看都不看下,那真是夠蠢了。
長安君知道趙川對自己的期望,學文化,成為一個“有用”的人,成為一個美貌與智慧並重的人,她不想當一個逃兵。
夜很長,卻又無聲無息。
很久之後,長安君看得都快睡著了,大概連裡面百分之一的內容都不能理解,而蘇蕙的身體,則是在輕輕顫抖,難以相信這居然是真的。
對於一門很重要卻進步很慢的學科,居然有人可以做到這樣的程度,如果不是自己親眼所見,蘇蕙絕對不會相信這是真的。
君不密則失其國,臣不密則失其身,諸事不密則萬事皆休,加密與解密,歷來都是上層建築裡最核心的戰術。
中國古代有沒有密碼?答案是肯定的,而且密碼出現的時間還相當早,西周初期就已經有銘文記載的“加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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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理論上說,是秘密就會洩露,關鍵是洩露的時間和方式,最關鍵的要素就是實效性。
失去時效性的資訊,是毫無意義的。
若是在事情結束後才洩露,那也等於是沒有被破解。最早的密碼據說乃是姜子牙發明的“陰書”,其實也就是將軍令分成幾段,派不同的人護送。
很原始,但不可否認,這是加密所走出的第一步,是從“人治”信使的人品過硬)到“技術流”信使不知也沒辦法破解信件內容)。
這種辦法開始還行,但戰國以後,各個交戰勢力對信使的撲殺簡直到了喪心病狂的程度,誰能保證每個信使都能把軍令送到?
為了獲得情報,各大諸侯無論國力強弱,都組建了專業的“斥候”隊伍,除了偵查外,最重要的任務,就是劫殺信使。
資訊的傳遞效率,已經降低到可怕的地步,出五人有一人能安全到達,就算是正常情況下的突圍機率了。
如果還是送陰文,尼瑪送五段差一段,不是很常見麼?打仗若是到了關鍵時刻絕對能坑死人!
所以,當年很是牛逼哄哄的陰書,在相當短的時間內就不能適應逐漸變快的戰爭節奏了。
隨後的春秋末期,為了簡便易行,還是採用虎符印信和火漆竹筒資訊相結合的辦法,時效性非常不錯,不過保密性太差,一旦信使叛變,後果不堪設想。
後來隨著詩歌的流行,就出現了文字詩,類似於後世的字母替代,用文字詩裡的字代替需要傳遞的資訊。
然而不幸的是,這種方式一旦“母本字典”洩露,就會前功盡棄,重新編排費時費力。更重要的是,由於某些詞彙的使用頻率極高,簡單的替代,對方有經驗了以後,也很容易猜到一部分乃至全部的資訊。
事實上,國外的公元九世紀,阿拉伯人就能十分熟練準確的翻譯拉丁密文了,這導致十字軍東征輸多贏少。
其他的類似於隱喻啊,拆字啊之類的,都抵不過高智商人士的過濾,所運用的範圍極為狹窄,破綻頗多。
可以說,蘇蕙雖然沒見過豬肉,但還真見過豬跑,這些手段都不陌生,據說周易都是一種加密方式,可惜已經失傳,又太過高深,難以普及。
在趙川留下的手稿裡,詳細介紹了一種稱為“原始碼”和“編譯”的東西。
所傳遞的資訊,無論是否為軍令,都叫原始碼。
加密的過程稱為編譯,加密透過“加密機”來實現。
說法很奇怪,不過倒是很容易理解。
然後趙川在密碼學裡,詳細介紹了一種叫做“拼音”的東西,將現行的發音分類,並用特定符號標記。
漢字雖然多,讀音卻是有限的,趙川把注意力放在讀音上,這讓蘇蕙簡直要擊節叫好!
一個妙字,哪裡能形容這種革命化的設想?
趙川的設想,意味著“密碼本”裡的“字典”,數目可以很少,也能經常更換。
當然,如果沒有另一篇“密碼機”的描述,上面那個就是無用功,跟從前的文字詩別無二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