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萇的建議很誘人,後發制於人的道理誰都懂,可惜理想是豐滿的,現實是骨感的,很多事情一旦攤開在陽光下,就經不起事實的推敲。
聽到姚萇的話,不僅一向謹慎而有主意王亮不話,就連姚襄本人也皺眉頭。
長途奔襲得好聽,好像霍去病再世一樣,可淮北能比漠北麼?一字之差,地理環境可以一個上一個地下。
淮北顧名思義是淮河以北,淮河不是獨立存在的,它是一個水系,這裡如果沒有強大的水師,根本玩不轉,馬又不能在水裡遊?你奔襲個屁?等你步兵到了那裡,百里外人家都知道了!
再,就算順利到達蘇家堡,那個寨子位於鴻溝和淮河水系一條支流的交匯之處,水運發達,不好封鎖,你還要打造攻城器械,這就失去了進攻的突然性。
蘇家堡裡的人得多二,喝酒喝得多麼暈頭轉向,才能讓你有這樣的機會啊!
退一萬步講,就算打垮了蘇家堡,這是件很值得誇耀的事情麼?又有什麼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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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佔領那個水運節點麼?不能,因為桓溫就在壽春,五路大軍在整條淮南戰線上枕戈待旦,估計是等待秋收,籌集糧草以後再北伐,自己最多能佔那個地方兩三個月。
能擄掠人口麼?或許可以,不過鮮卑可足渾氏的一個部落現在在彭城駐紮,他們會不會有動作呢?萬一他們趁火打劫怎麼辦?
除了震懾一下宵,似乎根本沒什麼作用,還白白耗費錢糧。
目前王亮在策劃一個大行動,就是裡應外合的拿下汜水關,威逼洛陽!
拿下洛陽以後,弘農也是不在話下的,因為根本無險可守,弘農西面,就是潼關,潼關是關中的東大門!
佔領了洛陽,那就一切皆有可能,甚至染指下,都成為了選項之一,何苦為了一口閒氣被言語挑釁),就像條狗一樣來回奔波,這又是何苦來哉?
“姚萇啊,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蘇家堡今跳得歡,來日我們有機會的話,會讓他們付出代價的。”
姚襄語重心長的對姚萇勸慰道。
這話雖然得好聽,不過言外之意就是我們還是當那些噁心人的翔不存在吧,跟後世那種“有種你別走,我回去叫大哥來找回場子”異曲同工。
“主公,不忍則亂大謀,我們一方面可以放出訊息,就蘇家堡是亂賊,我們打算討伐。另一方面加緊備戰,只要對方不出動,我們就不出動,一切以洛陽為重啊,沒有洛陽,我們什麼都不是。
有了洛陽和弘農這一片根據地,我們就能在苻家和慕容家之間左右逢源,切不可意氣用事啊!”
王亮這話顯示出他作為謀士的水平,他打的主意,其實跟趙川是一樣的,只不過趙川還有梁安這顆棋子,秦國國內還有苻堅這個靠山,成功的可能性大無數倍,穩得不行。
姚萇又鬆了口氣,他剛才也就而已,那封信裡面,其實已經交代了他應該怎麼做,很奇怪的是,對方的建議跟王亮的策略有一定程度的重疊,這讓姚萇既欣慰,又害怕。
寫信的這個人,只能用鬼神莫測來形容,這個人究竟是誰?蘇道質?還是傳聞中那個智商妖孽的蘿莉蘇蕙?
表面上不動聲色,實際上心思百轉千回的姚萇,默默退出了姚襄的住處,事情變化太快,他需要時間去消化,還有未來的打算,也要好好變動一下了。
“你給姚襄寫了這樣一篇檄文?”
蘇蕙怒氣衝衝的站在書案上,居高臨下的看著跪坐得好好的,正在喝茶的趙川,纖細的手指幾乎要碰到某人的鼻尖。
“對啊,我覺得姚襄可能會太冷靜,法顯那傢伙挑釁得不夠,所以給他們加了點料嘛?不定姚襄是個烏龜,就這麼忍了呢?俗話得好,百忍可成金嘛。”
趙川喝了一口茶,麻利的將蘿莉從書案上抱下來,按到軟墊上跪坐好。剛才她那個樣子有點像個可愛的潑婦,孩子要養成好習慣嘛。
“你不瞭解人性,有時候啊,人是一種喜歡犯賤的動物,你越是抽他,他越是不往前走,還要往回倒退。所以我越是刺激他,哪怕姚襄腦袋發熱,要興兵攻打我們,他手下的人也會勸住他。”
一群混混到某個新開的夜店門口鬧事,多半是想把這裡搞臭,如果看場子的出來跟對方pk,那才真是入了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