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因為對方是個軟弱的寡婦,只怕早就鬧起來了。
淑文似乎沒有想象中那麼開心,確切的說只是如釋重負而已。
她也明白,自己無法跟其他女人爭什麼,昨夜趙川晚上回來,身上帶著濃厚的女人香氣,謝道韞看起來老實沒有心機,但這時候也是想辦法“宣示主權”,故意給自己身上弄上很特別的香料,淑文不敢要求太多。
現在趙川已經被各家看中,行情看漲,而且他的真實身份還是陸家得勢的私生子,遠不是自己能獨佔的。
“罷了,總算是擺脫了謝家的糾纏。”
淑文嘆了口氣,走到趙川並排,纖纖玉手緊握著趙川胳膊,看著滔滔江水說道:“這段時間跟桓溫在一起,看到此人日常作風,深為震撼。
此人雄才大略,為人又懂得剋制隱忍,將來你不和他為敵還好,萬一立場差得太多,我真擔心你無法應對。認他當義父,只是想為你賺一份香火情。”
淑文的話語裡帶著憂慮。
這段時間她跟著桓溫,看到對方練兵,處理軍務,運籌帷幄,當真是人中龍鳳,曹操和司馬懿的合體,別看他尚未全面奪權,那是因為現在也不是東漢末年啊。
曹操的兵馬都是自己的,尚且多次被漢帝暗算,而桓溫的兵馬都是朝廷的,卻能獨霸一方,這點就已經相當難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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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文,你說的我又何嘗不知,未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趙川心中有個奇怪的感覺,南北朝時各種混賬事都是層出不窮,萬一以後苻堅和慕容垂什麼的提出要謝道韞或者王孟姜什麼的陪睡,自己到時候到底是造反呢,還是造反呢還是造反呢?
現在貌似已經走上了一條不歸路,不成功便成仁,還要拖著自己的老婆孩子一起死,壓力很大啊。
“回船艙吧,這裡風大。”
趙川意興闌珊的摟住淑文的肩膀,兩人進了船艙。
淑文求子心切,媚眼如絲的求歡,但趙川卻不為所動,點起油燈在書案前奮筆疾書。
他要給桓溫寫一份北伐的方略,竺瑤的話提醒了趙川,自己現在並不安全,只有讓自己在別人眼裡變得有用,才能獲得別人更多的支援和幫助,關鍵時刻不會被當成棄子。
至於男女之情......總歸是沒有一家老小的命重要。
比起趙川的順風順水,乘舟而行,某個麾下數萬大軍的一方梟雄,卻是惱羞成怒的想要砍人,滿胸怒火不知道怎麼發洩出來。
好好的一件事,壞在一個不滿十歲的小女孩身上,這叫人情何以堪?
鴻溝沿岸的必經之路上,依山傍水的有個塢堡,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它的名字叫蘇家堡。
蘇家堡扼守住了鴻溝的航道,連沿河的道路也在它的眼皮底下,看得出來,塢堡堡主蘇道質,是個懂兵法,會治理的幹才,這也很正常,畢竟是當年的陳縣縣令麼。
姚襄帶兵逃到此地,對附近情況不甚明瞭,對蘇道質的態度也不太清楚。
於是姚襄決定先禮後兵,派人去塢堡跟蘇道質交涉。
第一次,姚襄的使者“曉以大義”,讓蘇道質帶著手下的鄉民跟著自己一起走,並封其為討虜將軍。
蘇道質還沒說話,他身邊一個八九歲的小女孩站出來義正言辭的說道:“漢賊不兩立,漢家兒郎豈可跟著羌賊混,此例一開,勢必讓朝廷難堪,不可饒恕,蘇家今後死無葬身之地也。”
這年頭跟著胡人混的漢人不要太多,姚襄自己手下就有不少,使者感覺這小女孩說的話簡直臥槽。
結果卻更讓人大跌眼鏡,那蘇道質居然對這個小女孩言聽計從,把姚襄的使者轟走了。
第二次,姚襄又派使者來,告訴蘇道質,咱們井水不犯河水,我帶大軍來只求過路,不做其他,你好我好大家好,你就當做看不見我,這樣如何?
聽到自己似乎什麼都不需要做,蘇道質有些動心,但又是那個八九歲的小女孩站出來說道:“姚襄虎狼之輩,今日卻只求過路,必然是因為後面有強兵追趕,我們若是放他過去,到時候有人來興師問罪,為之奈何?”
一時間蘇道質手下諸將都是面面相覷,話雖未說明是誰,但大家都知道那個人是桓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