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勝長得很醜,刀疤臉看著很猙獰。
不過說實話,就算沒有刀疤,那也是個馬臉,你說馬臉能好看麼?
有時候趙川很懷疑褚蒜子的審美觀,丁勝這種……恐怕入圍朋友圈都難,不說別的人,就是跟司馬昱一比,都差遠了。
這是他之前的想法。
今天看到丁勝威風凜凜,一下子挾持了孫泰,把握了關鍵點,趙川忽然感覺,其實有時候女人需要的並不是男人有多帥,越是聰明的女人,越是不看中這個。
也許褚蒜子這個女強人,需要的就是一個能隨時保護她的人吧,畢竟一直懸在高處,也挺累的。
孫泰被卸下了肩膀的關節,胳膊耷拉下來,疼得直冒冷汗。
他脖子上的利刃,閃著寒光,挾持他的漢子,乃是江湖上少見的絕頂高手,往那裡一站,霸氣外露,無人敢上前一步。
群龍無首,天師道正一派組織薄弱的弱點充分暴露出來了。
顯陽宮的房梁之上,趙川看著大殿的一切,心中感慨,有道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他一直都認為萬軍之中斬上將首級乃是胡吹的,不過今日一見,或許那些並非完全胡謅。
怪不得謝安有恃無恐,原來早就有所佈置,他身邊有一個丁勝,頂的上千軍萬馬了。
趙川情不自禁的給那傢伙豎起大拇指,讚了一聲厲害!
對著自己喜歡的女人唱一百次情歌,也比不上擋在她身前保護她一次,大丈夫當如是,這一幕看得人熱血沸騰,趙川惡意的揣測,不知道褚蒜子此時此刻有沒有覺得身子發軟,想在丁勝懷裡溫存一番。
“弓弩都放下!退到顯陽宮外面去!刀劍無眼,我可不保證我這手不會抖一下,給我退出去!”
如同獅子一樣怒吼,白色的浪潮退去了!唯獨徐峰的禁軍,依舊手持弓弩,瞄著大殿內的人。似乎並沒有把孫泰的安危放在眼裡。
趙川覺得自己可以不下去了,看好戲便是。
丁勝把跪坐在地上,癱軟得不能動彈的法顯扶起來,撕掉他身上的衣袖,弄成布條,然後將孫泰捆得嚴嚴實實的。
眾目睽睽之下,大殿外的那些天師道信徒,竟然不敢胡亂動作。
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丁勝這一手確實玩得漂亮。
不過趙川在房樑上依舊不敢託大。
天師道正一派死傷無數,才有今天的局面,又豈會因為首領被擒,而前功盡棄?
他們一定有自己的後手,不然想想這裡只怕不下萬人,跟著孫泰陪葬,換做你你肯麼?
瘟疫就是民怨的源頭,只要朝廷無法根治蔓延的瘟疫,左右都是死,人心自然會浮動,死前瘋狂一把,這也是人之常情。
趙川覺得丁勝的優勢只是暫時的,隨時有可能被翻轉過來。
還有大殿外的那個徐峰,看起來也頗為古怪。
這廝在關鍵時刻來一下,雖然作用很大,但晉國的根基,尚未完全被破壞,就算孫泰會得手,難道還容得下關鍵時刻從背後咬主人一口的狗?
這跟1911年入宮當太監,1945年給日本人當漢奸,1949年入炮黨有什麼區別?都是腦殘片吃多了的傢伙。
這種人現在看到丁勝扭轉了局面,難道不應該讓人亂箭朝著顯陽宮一陣亂射,把水攪渾才對麼?
徐峰此刻是怎麼想的?
要是有讀心術就好了。趙川心中有些懊悔,讀心術是雙刃劍,有時候知道對方的想法,反而不好。
比如有人在心裡說你壞話,你不知道反而清淨,就算知道,又不能先罵過去?
如果不是極為自戀,內心極為強大的人,還是不要有那種技能比較好。
這話說得沒毛病。
“太后,郗曇京口大軍,就在趕回建康的路上,堅持片刻,臺城之危難,自會解除。”
褚蒜子癱坐在椅子上,樣子倒是沒有多狼狽,至少比那些癱坐在地上的朝臣要好多了。
“這位壯士,還未請教高姓大名。閣下在社稷傾覆之間力挽狂瀾,我替晉國千萬百姓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