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君語氣平淡的回答道,這倒是讓朱序有些難以想象。這女孩這樣一副苗條身板,居然也殺過人?
軍隊的工事和營盤是防止敵人襲擊的保障和軍隊失敗時依託的屏障。
一個修建良好的工事體系也就是營盤),是難以攻破的,敵人的任何陰謀詭計在它面前也難以得逞。《三國演義》裡面甘寧劫營什麼的,那其實都是在玩命,搞不好一去不回。
這裡可以以凱撒在包圍阿來西亞市修建的工事為例,寬近7米的第一道壕溝,約5米寬的第二道和第三道壕溝,第三道壕溝中灌滿了水。
後面是4米高的護堤,上面再加上胸牆和雉堞,胸牆和護堤銜接的地方,向外斜列著削尖的木樁。護堤上每隔27米修建一座木塔。並佈置弩炮。護堤和第一道壕溝之間相距大約130米……其實不需要繼續說下去,已經足夠兇殘了!
用腳趾頭也能想到,才二十歲不到的苻堅,怎麼可能佈置如此喪心病狂的防禦,他又沒打算一定要攻克洛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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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是以拖待變,以攻代守罷了。
如果是凱撒圍洛陽,朱序估計連出城的膽子都沒有,但他遇到的是苻堅!
一個長於政治,短於軍事,長於野戰這個要打個大大的問號),短於攻城的傢伙。
苻堅是想僥倖攻下洛陽,不行的話,能穩住弘農也行,他本來就沒有做好長期圍困洛陽的準備。
再說了,周成這個膽小如鼠的,敢出城麼?
所以紮營很隨意,防衛很鬆散,巡邏很稀疏。甚至苻堅本人都不會經常出現在洛陽郊外的大營,而是直接住在弘農縣城裡。
鄧羌一走,圍困洛陽的大營,主事之人變成了苻眉,苻堅同輩的一個親戚堂兄弟),而上次圖謀已久的百尺樓奇襲失敗之後,心灰意冷的苻堅就把自己的精銳龍驤軍撤出了大營,回到弘農縣城固守。
現在洛陽郊外的秦國大軍,是苻眉和苻萇的人。這些人麼……不提也罷,幾年前在關中被桓溫打得屁滾尿流的就是他們。
“你這是要?對面那個是黑石關麼?”長安君發現河對岸是一個渡口,黑暗中的背景貌似崇山峻嶺,地勢險要的樣子。
她雖然不學無術,到了洛陽之後倒是熟悉了周邊的地形。
黑石關,洛陽的門戶之一,丟了黑石關,河對岸的人就能輕易渡船過河,洛陽就成為一座孤城了。
“等會一旦火起,如果逃不掉,你一個人坐船去黑石關,然後繞路去汜水關吧。這裡有一艘小船。”
原來是條後路?長安君感激的點點頭。不過她覺得這次應該用不到,至於原因,純粹是直覺。或者說她相信這次不會有什麼事情。
這種直覺也不完全是憑空想象,上次前秦大軍裡應外合,最後卻功敗垂成,說明了一個問題,現在苻堅手下的軍隊,戰鬥力實在是不咋地,要不怎麼會那麼大優勢卻沒有贏下來呢?
管中窺豹,你說長安君這個人傻吧,她也不是真傻。見微知著,思維簡單的人,往往更能看到事物的本來面貌。
大晚上的,秦軍中所有的斥候都已經回營睡覺,因為周成的大軍,除了幾個月前出擊過一次,被鄧羌帶人打得潰不成軍以外,再也沒有一次敢走出洛陽城門。
對手是如此配合,他們又怎麼不在內心鄙視的同時,大大的鬆口氣?
一左一右,大營西門前的哨兵脖子中箭,連叫喊都來不及,就栽倒在地上。
很快,他們的屍體被拖走,兩個穿著秦軍士卒軍服的人,大模大樣的站在原來哨卡的位置,而穿著藏青色夜行衣的長安君和朱序,如同幽靈,貼著帳篷邊緣行走。
朱序身上帶著那些裝著“黑油”的陶罐,他們的目的,就是為了火燒糧倉。
而朱序手下其他精銳,則是裝作巡夜的哨兵隊伍,不聲不響的在大營裡巡視著,尋找薄弱環節,伺機制造混亂。
也是活該苻堅倒黴。
現在他不在,大營裡苻萇的人馬和苻眉的人馬各一半,誰都不服誰。
看到一隊人在大營內“巡視”,雙方的將校都沒有通氣,苻萇以為這些人是苻眉的人,苻眉以為這些人是苻萇的人,沒有苻堅在裡面居中排程,居然無人上前盤查詢問。
更不巧的是,大半夜的,正好有一批糧草運過來,被朱序手下的人逮住,有心算無心,那些運糧的人被殺死後,糧草被一把火燒掉,頓時火光沖天!
“不好了,大營起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