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這夕陽照到對方的影子,此人還真是不容易發現!
“閣下鬼鬼祟祟,似乎不太磊落啊!”
趙川眉毛一挑,右手不動聲色的放在腰上的短劍劍柄上,大有一言不和就暴起傷人的架勢。
宋代以前,劍雖然已經逐漸成為了一種裝飾,但文士佩劍,不但是為了裝逼,還有現實需要。
江湖太亂,行走沒點東西護身都感覺不安全。
跟在美利堅生活,腰上沒把手槍都怕被人打黑槍ko是一個道理。趙川的裝扮沒問題,有問題的是眼前的漢子。
一副書生打扮,然而身上的武士氣息揮之不去,似乎還帶著儒雅,實在是一股很複雜的氣質,更何況此人沒有佩劍,兩手空空,看上去,“帶著傢伙”的趙川,更像是居心妥測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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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周閔,字子騫,武成侯,現在是吏部尚書!”
這人不說話還好,一說話嚇了趙川一大跳!
乖乖,這傢伙雖然不算是豪門世家中人,官倒是很大,吏部尚書啊,王羲之都比不上!
自己以為對方是來刺殺的歹人,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了。
“那個,尚書大人找在下何事?”趙川故意裝作茫然無知的問道。
“在下雖然是吏部尚書,卻是個赳赳武夫,至於為何而來,你為何而去,我就為何而來!”
說話打太極,趙川非常不喜歡,這傢伙說話跟那些說紅塵皆是空的禿驢沒什麼兩樣,他翻翻白眼攤攤手,學著王孟姜的習慣動作,擺擺手說道:“你很閒麼?沒事我走了啊!”
這位叫周閔的人,大概也是沒想到一個人能厚顏無恥到這樣的程度,看到趙川要走,他也不賣關子,連忙說道:“我跟惠安大師是好友,暗地裡盯著劉軌的事情,我想我們應該不是敵人吧?”
他一開口,趙川立刻就停住不走了,他本身也不是真要走,只是想探探對方的底細。
“年輕人,你的目光是敏銳的,但也不要以為別人都是瞎子,天師道那些人的把戲,雖然我不知道褚太后有沒有看到,但顯然,你不是這裡唯一的明白人!”
這個人很不爽褚太后,而且似乎看局勢看得很明白。
趙川眯起眼睛,若有所思。一直以來,他都認為手腕高超的褚蒜子,乃是東晉朝廷的絕對權威,桓溫在建康桓溫說了算,桓溫不在,則是她一言九鼎。
現在看來,似乎很多人都知道天師道在搞事,知道孫泰在玩火,但他們卻沒有第一時間站出來,而是冷眼旁觀。
跟一個禿驢是好友……還位高權重,這人不簡單吶!
“你想要做什麼?”趙川警惕的問道。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他跟這個叫周閔的,又不是很熟!
而且對方官還當得很大。
“惠安大師為人謹慎,也許你想見他,但他未必會在這麼敏感的時刻見你,除非有一個有分量的人帶你去雞鳴寺還差不多,比如我。”
有這麼好的事情?
黃鼠狼給雞拜年也沒這麼殷勤吧?
趙川覺得除非自己當鴨,否則對方根本就沒有找他玩耍的必要。
“尚書大人,小子身上也沒幾兩肉,如何能入你的法眼。你這樣的大人物,玩的都是大風大浪,我這樣細胳膊細腿,折騰不起啊!”
周閔恨不得被趙川這油抹布一樣的傢伙氣死,他好不容易平息自己的怒氣,下顎的長鬍須都還在顫抖,氣憤的說道:“讓你去就去,傾覆之下,安有完卵,你認為孫泰會放過你?
你在玄武湖邊的那個宅子,周圍早就有孫泰的探子,都是老夫幫你清理的。
今夜子時,老夫在這裡等你,帶你去雞鳴寺。
三日後的朝會,就是孫泰那幫人發難的時機,來不來看你了!”
說完,周閔甩了甩自己的袖口,轉身頭也不回就走了,看上去氣鼓鼓的。
趙川一臉的莫名其妙,這廝自己又不認識,強迫自己做這做那,完全是發神經啊!
一邊走一邊咒罵,趙川卻不敢不去,因為事關重大。
孫泰的孫子,在幾十年後是什麼做派,只能用腥風血雨來形容。從目前這傢伙的行事手段來說,百無禁忌,各種拉低底線,讓趙川這種穿越者都無法接受,只能說為了目的不擇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