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昱一臉古怪,趙川這個秦國的使者,看到大亂將起,莫非就一點都不害怕麼?他把這個訊息告訴對方,其實是想試探一下是不是秦國人所為。
現在看來,似乎只是跟自己猜測的一樣,是朝堂內部的原因。
似乎看出司馬昱的疑惑,趙川聳聳肩,無奈的嘆息道:“我就是擔心又有什麼用?是不是會有人拿我的人頭祭旗?”
司馬昱想了想,如果改朝換代,似乎沒必要招惹關中人,殺他這個使節毫無意義。只是他感覺自己危如累卵,因為桓溫跟他關係還算不錯。
桓溫死了,他不會是受益人。
“走吧,做人還是及時行樂比較好,前面很多人都在等你呢。”
司馬昱影帝一樣的表演,現在根本就看不出剛才的焦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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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拉著趙川的胳膊往前走,面色已經平靜下來,至於他心裡是怎麼想的,誰也看不明白了……
臺城的御池專門給皇帝洗澡的地方)內,褚太后光著身子,靠在池子裡一動不動。
當年褚蒜子是個難得的美人,可惜歲月不饒人,現在她已經是歲,又生過孩子,已經走過青春的尾巴,歲月開始在她身上留下痕跡。
此時她早已屏退服侍的宮女,一個人靠在溫水池裡閉目養神。
再強的人也需要休息,現在就是褚太后休息的時候。她的兒子繼承了司馬家一貫的特質,有心思沒能力。
這種皇帝,如果不是她生的,恐怕早就被自己廢掉了。
“二十年前,你就偷看過我洗澡,怎麼現在都一把年紀了,你還是這麼死性不改?”
褚蒜子眼睛都沒有睜開,對著一個方向說道,她的聲音帶著尖刻,語氣裡還有一絲怨念。似乎是在抱怨聽她說話的那個人,當年除了偷看她洗澡以外,應該做卻沒做更過分的事。
“我去會稽的路上打聽到一件大事,只怕暴雨會來,所以馬上折返回來通知你,你要早做準備。”
露天的大屏風外有一個聲音傳出來,但沒有人進來。
“噢?是不是桓溫被刺?死了沒有?”
褚蒜子緩緩的睜開眼睛,現屏風後面有一個人影在晃動,她知道是誰,只是沒有勇氣拉開屏風。
“據說是死了,但我覺得以桓溫的本事,他不會死在那裡,因為他是桓溫,你都會忌憚的人又怎麼可能那麼輕易的死去?”
這句話帶著不經意的稱讚,還有自內心的欣賞,只是,現在說這種話,一切都是馬後炮了。
“朝堂內部,各家都是心思複雜,你要小心些。”那個聲音帶著關切。
“哦。”褚太后答應一聲,有些顫抖,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場面陷入了尷尬的沉默,褚蒜子嘆息了一聲,該來的還是會來,比自己預想得還要早,套路也不算稀奇,大概,這後面的劇情跟自己猜測得也差不多吧。
當太后真的好累!好想回到過去!
“謝安會提前出場嗎?比如,我把趙川拖下水。”褚太后幽幽的問道。
“那他正好省一個最寵愛的侄女。趙川死了不就死了唄,謝道韞還是很值錢的,他會用這個女人換到稱心如意的東西。”
這個答案讓褚蒜子比較失望,她也沒想到謝家的那個人會如此冷血,或許世家本身就沒有什麼情誼可講吧。
“行了,我知道了。”褚蒜子不耐煩的說道,開始站起身,慢慢擦拭著自己的身體。她不擔心那個人會闖進來,想做某些事,二十年前就可以,不必等到現在。
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西風悲畫扇!她沒有聽過這詩,但不妨礙有這樣的感覺!
“我走了,你多保重。”那個人的語氣有點壓抑,似乎有什麼想說卻說不出來。
“嗯,你……你也小心點。”褚太后有些惆悵,她已經穿好了衣服,蒸汽繚繞中可以看見屏風後面對方挺拔身軀的影子,但她沒有勇氣走出去,只是眼睜睜看著這個男人離開。
最熟悉的陌生人。
其實,當年她的脾氣很不好,很容易就被點著。
當年,她很直爽,很喜歡說粗話,但是因為是大家閨秀,所以不能,要忍著。
當年,她對男人們感興趣的事情很瞭解,國啊家啊天下啊什麼的,卻不得不去學女紅,那種一晚上能把她手指扎幾十個洞的活。
當年,他誤闖過自己的浴室,當年,他拒絕了自己的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