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謝道韞的屋子裡,她和謝玄之間爆了激烈的衝突。
“阿姐,你剛才寫的是什麼?”
謝玄看著魂不守舍的謝道韞,厲聲問道!
他從來不敢這樣跟自己的姐姐說話,按往常可能被對方一棍子打過來。
但此時謝道韞居然像是做賊一樣,把信藏到身後,眼神閃爍。
“阿姐,你知道分寸的,拿出來,給我看看,我就只是看看!”
謝玄步步緊逼,謝道韞把臉一橫,生氣的說道:“我給誰寫信是我的自由,你管不著!”
“拿來!”
謝玄覺得自己把情況想得簡單了,自己姐姐陷進去的時間雖然短,但下落的度太快了!
“哼,看吧!看吧!以後你不是我弟弟!”
謝道韞把紙往桌上一拍,氣得摔門而出,坐在院子裡的石凳上生悶氣,胸口一起一伏顯示出她現在已經徹底爆了。
“南柯,我從前寫了一詩,寫泰山的,自感不錯,你幫我品評一下。
峨峨東嶽高,秀極衝青天。
巖中間虛宇,寂寞幽以玄。
非工非復匠,雲構自然。
器象爾何物,遂令我屢遷。
逝將宅斯宇,可以盡天年。
望不吝賜教,初心拜上。
”
謝玄一臉古怪,感覺自己好像是誤會了什麼東西,他剛才看到謝道韞去找趙川,就知道要壞事,結果看到姐姐回來奮筆疾書,還以為是要給自家叔父謝安寫信,威脅非此人不嫁云云,沒想到居然是這樣一封信。
很像是閨中密友之間的交流,平淡無奇。
但從信裡面好像又察覺出一點不安來。
語氣雖然平淡,但透著一股親熱和信賴。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郎情妾意。
想來這個“南柯”,就是趙川了。他用這種手段勾搭自己的姐姐,到底應該說是別出心裁呢,還是幼稚呢?
謝玄無法理解這種思維,這種信件交流有意思嗎?你真要來,把人約出來聊聊天,聊著聊著不就那個啥了嗎?
再說姐姐似乎已經動心,你就對她訴訴苦,說謝家門第高,自己如何如何委屈,被感動的姐姐還能拒絕你不成?
他已經把趙川的事情調查清楚了,這個人就是淑文的“新歡”,兩人如膠似漆的,很顯然這個人是個情場的“老手”,現在玩這麼一出,到底是為了什麼?
錢財?女色?地位?謝玄設身處地,不明白趙川是想幹嘛。
但姐姐謝道韞似乎已經沉迷於這種註定是無聊的交流當中。
也罷,總比在趙川床上現衣衫不整的姐姐要強多了。這兩人勾搭不像勾搭的在搞什麼鬼,還是請教下叔父吧。
謝玄出去給謝道韞賠罪,對方本身也是做賊心虛,自然很快原諒了他,兩人和好如初,只是心裡都有了各自的算計。
桓溫家宴,一來是為了慶祝女兒桓婧平安歸來,雖然他大哥依舊被苻堅扣押,但能回來一個,總算說明對方的誠意。
二來則是謝道韞奇蹟般的痊癒,總算是沒死在襄陽。桓溫大鬆一口氣。荊襄是他的地盤,謝家最璀璨的明珠隕落在他這裡,得罪謝家人是一定的事。
趙川和謝家姐弟幾乎是同時來到襄陽的州府衙門口,趙川跟謝道韞兩人交換了下眼神,並排挨著走路的時候,兩人在背後已經偷偷交換了書信。
謝道韞像是第一次做賊偷了寶物一樣興奮,她帶著羞怯和喜悅的看了趙川一眼,兩人眼神觸碰,她像是觸電一樣,低下頭羞紅了臉。
頭腦都是空白的,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完全是機械的跟著謝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