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要強的女人!趙川在心裡暗暗想到。
他來到床邊,看到一個形如枯槁的美麗女子。
彷彿枯萎的花朵一樣,失去了光彩。
面色蠟黃,臉上帶著不正常的腮紅。
大眼睛已經深深的陷入眼眶裡。
身體都在被子裡所以看不出身材,但這張臉如果不生病,想來是傾國傾城讓人心動的。
“自古紅顏多薄命,香消玉殞誰人憐。苦了你了。”
看到謝道韞此刻悲慘的模樣,一想到她是為了還淑文一個公道才會變成現在這樣,趙川心中就有些莫名的疼痛。
如果她不是為了趕來襄陽,現在只怕還舒服的在建康吟詩作對。
苦難都是自找的,但既然自己現在已經有辦法了,救人,是責無旁貸的事情。
趙川一摸口袋,裡面果然有一支一次性的注射器。
看來這就是最後的機會了。
聽到趙川這句詩,謝道韞突然眼中綻放出迷人的光彩,沙啞著喉嚨說道:“快,快記下來,我死了不要緊,不要讓傳世的詩句遺散了,快。”
她的語氣裡帶著哀求,似乎那些迷人的詩句比自己的命還重要一樣。
突然,這個粗魯的男人按住自己光滑細長的脖子。
“你,你要做什麼,雖然是夫妻,但我已經這樣了,不能讓我走得體面一點嗎?為什麼還想要佔有我的身子。”
謝道韞已經沒有力氣掙扎了,但她的心很痛,本來還覺得這個夫君文采不錯,人也俊俏,雖然那句詩可能是他從某個地方抄來的,但送自己最後一路,已經無憾了。
沒想到自己都快死了,他居然還想著做男女間的齷齪事!謝道韞此刻要是有力氣,一定會給對方一耳光!
趙川懶得跟這個倔強的女孩解釋,注射器紮在脖子的靜脈上,一針下去,謝道韞的視線慢慢模糊。
原來那個人是他!
意識消失之前,夢裡那模糊的感覺變得熟悉而清晰。
那個摟著她說話的人,那個叫她娘子,給她吟誦詩詞的人,那個夢裡和她有一個女兒的男人。
就是他!
特效藥就是特效藥,半個時辰不到,謝道韞的脈搏就開始平穩跳動。面色也開始變得正常。
“一看你也是個跟我一樣身不由己的倒黴蛋,算了,不禍害你了,免得又是家宅不寧啊。”
他看到旁邊有文房四寶,拿出一張紙,磨了墨,在上面寫了一詩。
情詩可不能寫,那不是在撩妹麼?
“洛陽城東桃李花,飛來飛去落誰家?
洛陽女兒惜顏色,坐見落花長嘆息。
今年花落顏色改,明年花開復誰在?
已見松柏摧為薪,更聞桑田變成海。
古人無復洛城東,今人還對落花風。
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
寄言全盛紅顏子,應憐半死白頭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