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多半是軍戶,用來屯田的,同時也是晉國和秦國的緩衝地段,真正打起來,晉軍會誘使秦軍孤軍深入到樊城,依託襄陽城北的漢水來抵擋秦軍進攻。
而這塊作為戰略縱深的南鄉郡本來是苻健的地盤,後來被桓溫北伐時順便搶走,之後秦國元氣大傷,也無力搶回來,只好守住長安的最後一道關口武關。
趙川的隊伍不緊不慢的往前走,並沒有再碰到那些不開眼打劫的。
但很快,一支千餘人的隊伍出現在視野,並在趙川他們前方几百米的位置停了下來。
趙川也讓隊伍停下來。
對方打出的是晉軍的旗幟,還不知是敵是友,因為這年頭掛羊頭賣狗肉的不要太多。
呂光已經下令所有人弓上弦,結防禦陣,隨時預備對方的突襲。隊伍之中的氣氛開始緊張起來,淑文和桓婧躲到趙川身後不敢冒頭。
“請問來人可是秦國使節一行?”
對面的語氣居然很客氣,而且說話之人似乎年齡也不是太大的樣子。
趙川心中稍定,看來是遇到前來接應的正規軍了。
歷來兩國交往訪問,都會有接應的隊伍,一方面是防止對方使節做出刺探軍情,散播謠言這樣的壞事,另一方面也是保護他們的安全,防止國內別有用心的人使壞。
“我正是秦國出使晉國的郎中趙川,後面是我的親衛隊,請問閣下怎麼稱呼?”
聽到趙川的話,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將把頭盔和佩劍遞給副將,慢慢的走向趙川這邊來。
嗯,對方無敵意,而且辦事很有分寸,有禮有節。
這傢伙雖然年輕,但好像也不是等閒之輩啊。
仔細的觀察對方的行為,趙川覺得這個人很懂進退,善於揣測對方心理,這種人一般都不會是傻愣子。
“么叔,我在這裡啊!”
桓婧像一隻歡快的小鳥一樣,一下子撲到這個年輕將領的懷裡。
“哎呀,你這盔甲抱的我好疼呀!”隨後她又快的分開了。
隨著桓婧一聲嬌嗔,兩邊的緊張氣氛徹底的緩和下來。
這位年輕的將領穿著魚鱗甲,一看就是世家才會有的東西,灰色不顯眼,但上面隱約帶著暗紅的血跡和淺白的劃痕,顯示出盔甲的主人參加過不少實戰。
趙川很容易就知道,這並非“金縷佛衣”一樣的裝飾品,而是實實在在的戰甲。
這位年輕人瘦長臉,大眼睛。
配合著勻稱的身材,雖然不能說是美男子,但勝在協調,看著舒服,讓人生不出厭惡和敵意。
雖是武將但又帶著一分儒雅,那賣相比同樣長相端正的呂光要好看多了。
“趙大當家,我已經聽郗司馬說了,若不是你鼎力相助,這次婧兒只怕已經香消玉殞了。你是我們桓家的大恩人,對了還沒介紹,我叫桓衝,婧兒最小的一個叔叔。”
誒?桓溫的兄弟啊?好像大有來頭的樣子啊!
趙川把他從頭看到腳,估計這傢伙最多不過二十五,說二十也有人信,桓溫家還真是人才輩出啊,難怪在桓溫去世了之後,他家還能篡位,這教育槓槓的。
“趙大當家,一路辛苦,我這就護送你們去南鄉縣城吧,郗司馬在等著你呢!”
趙川現對方沒有稱呼他外交的職務,趙郎中,依然是叫著通俗的大當家,估計是把他當自己人,至少是帶著不想公事公辦的善意。
如果不是因為自己差點死了,捨命去救桓婧,估計一世梟雄的桓溫不會對自己這麼客氣。
“對了,還沒請教,郗司馬是誰?”趙川已經聽過幾次這個稱呼了。
“噢?郗司馬就是郗,大哥最信任的人,大哥信任他比信任我們還厲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