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你叫什麼名字?”
“哪有娘子問夫君叫什麼的?我拒絕回答。”
又是奇怪的夢,謝道韞感覺很真切也很虛幻,依舊是看不清對方的臉。
但身材很挺拔。並不文弱,但也不像那些武夫那麼粗獷。
“上次的詞你還記得嗎?”既然知道是夢,謝道韞就想把上次忘記的那絕世好詞套出來。
“哪一次?每次都是你纏著我要我吟詩作對,你不說明白我怎麼記得是哪一個?”
夢裡的這位“夫君”雖然沒有很好色的對她動手動腳,但顯然不是什麼好鳥,一直在吊她的胃口。
謝道韞有些不耐煩,現實中的她,躺在床上咬著嘴唇,一臉焦急的樣子。
“好了,不逗你了。
聽好了。
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
寶馬雕車香滿路。
鳳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
蛾兒雪柳黃金縷,笑語盈盈暗香去。
眾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震驚了!這不可能!不是上次那,但這次的還要讓人震撼!
謝道韞猛的睜開眼,掙扎著起身,現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還好她訓了謝玄一頓,對方乖巧的把文房四寶已經備齊,這次不必到處找紙筆了。
“到底是什麼?我怎麼又不記得了?對了,還記得最後一句。”
眾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輕輕的吹乾墨跡,謝道韞看著紙上的這句話,居然痴了。
“他,莫非真是天上的神仙,看到我要死了,來夢裡留下這千古流傳的詩句?”
謝道韞輕聲的咳嗽道,略有些泛黃的紙上出現了一朵朵紅色的血花,好像是冬天裡傲然綻放的臘梅一樣。
“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我站在闌珊處,而你卻在哪裡,什麼時候回頭看我一眼?”
謝道韞明白這次生病,是讓自己思春了。要死了還沒嘗過愛情的滋味,不說可惜那絕對是騙人。
哪個少女不懷春,只是自己眼光奇高,能寫出夢中那位“夫君”那種檔次詩詞的男人,估計還沒有生出來。
她那原本興奮的臉色變得暗淡起來。
好像很多事情沒有做就要死了,有點可惜。
在謝道韞難得露出軟弱姿態的時候,趙川的使者隊伍正搭好營地,大吃大喝好不快活,居然還有士兵抓到幾隻山羊,也有可能是這附近居民走丟的,一下子都進了趙川的鍋。
“大當家,你這烤全羊真是絕了,以後不吃你做的飯怎麼受得了啊。”
呂光嘴裡不停,但拍馬屁卻沒有落下。
趙川切下羊肚皮上的一塊肉,遞給苻融說道:“把這個遞給那些俘虜,幫我審問一下,這些人究竟是什麼來路。這裡已經是晉國地界,不可能有人提前知道我們要來。”
儘管看不慣趙川的做派,但苻融聰明伶俐,自然知道現在做的是正確的事情。
他拿著烤好的羊肉就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