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玄只覺得莫名其妙,不過姐姐病重,他男子漢大丈夫不可能跟小女子一般見識。
這位大夫水平似乎還不錯,謝道韞吃了藥,狀態平穩了許多,沉沉睡去了。
但臨走的時候大夫卻告訴謝玄,這藥只能緩解病情,早些準備身後事才是要務。
謝玄心中黯然,沒想到此來荊襄,卻是給姐姐送終。
襄陽城乃是州治所在,府衙高大,又是桓溫苦心經營之地,裡面雖然不像是皇宮,但亭臺樓閣,花草園林一樣不缺。
“謝家明珠生病了?有沒有請大夫?”
說話的中年人身材高大,英姿勃,一副豪爽偉岸的樣子,正是荊襄的主人桓溫。
而跟他說話的那個四方臉,老鼠眼的青年人,乃是淑文的親大哥郗。
“據說是癆病,生死有命富貴在天,香消玉殞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了。”
郗話語裡頗多惋惜,不過卻沒多少悲傷。
謝道韞對他來說只是個長得好看,有點才華又很臭屁的小娘罷了。
且不說自家夫人對自己死心塌地,恩愛異常,就說謝道韞,這種女人身上硬氣太多,不是自己欣賞的型別。
這觀點倒是和謝玄頗為相近。
“罷了,畢竟是謝萬他們家的家事,我們也不好插手。
對了,你說婧兒要回來了?還有秦國的使節一行人?”
桓溫問的平靜,但顫抖的手已經暴露了他激動的內心。
“沒錯,還有我叔叔和長安的密諜,他們帶著洛陽寶藏的訊息。”
說到這裡郗的雙眼放光!
“主公,那不是一點點的財富,那是能夠改變現在戰略態勢的寶藏!”
郗的呼吸都有點急促起來。
“謝萬似乎對此志在必得,那就讓他去吧。”
桓溫毫不在意的說道。
“主公,不要啊!謝家早有企圖建立自傢俬軍,若是得到寶藏,只怕要改天換日!”
“你錯了!”
桓溫沒有像郗一樣激動,或者說,他的眼光比郗看得遠。
“世間最珍貴的,永遠都是人心!你可以私下跟謝萬說說,寶藏,我一分不取,歷代先皇的陵墓,由我搬遷回建康。錢財,他拿走,人心,我要了。”
“主公!你瘋了!司馬家罪大惡極,現在生靈塗炭全是他們一手造成的,當年八王之亂不知道死了多少無辜。這些王八蛋的陵墓,拋屍荒野還差不多.....”
郗已經歇斯底里,開始口不擇言。
“住口!慎言!”
桓溫難得的生氣了,對郗脾氣。
“我意已決,不必再說了。”
這次談話不歡而散。郗倒是想起另外一件頭痛的事情來。
淑文似乎也要一起回來。謝家那兩個禽獸,還真不好打啊。
……
荊襄風雲湧動,似乎在醞釀著什麼大事,但趙川對此一無所知。
他此刻正帶著隊伍行走在武關外,前往南鄉的路上。
南鄉是到襄陽的最後一站,過了南鄉,前面就沒有什麼落腳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