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山腳下的一個竹亭裡,一個文士打扮的秀麗女子,看著亭外涓流的溪水,緊皺眉頭。
時不時有小魚躍出溪水,但她似乎沒有一點興致欣賞。
這女子雖然是文士打扮,但身上各處無一不帶女人氣息。纖纖玉指如白蔥,薄薄細唇似櫻桃。
白皙的瓜子臉,俊雅中帶著一股濃濃的書卷氣。
細軟的腰肢扎著一根樸素的絲帶,更是襯托著身體美好的曲線。
和梁影比起來,胸前的規模略小,但整體的感官就強了不止一點,勝在氣質優雅。
如果說梁影是一朵白蘭,等待著有緣人的採摘,那這女子就是剛出水的粉色蓮花,只可遠觀,不可褻玩,卻又讓人心癢難耐。
“三叔,四叔家的事情,真的有點不像話了。”
這女子櫻桃小口微張,聲如清弦撥弄,語氣卻是帶著質問和責備。
她並沒有看上去那麼柔弱,反倒是有一點嫉惡如仇的剛硬。
對面坐著的那個被稱為三叔的人,看上去丰神俊逸,略顯瘦長的臉,眼睛裡卻閃爍著智慧,修剪得整齊的鬍鬚和一絲不苟的坐姿,顯得他修身嚴謹。
“四弟是有些浪蕩不羈,委屈淑文了,唉。”
這一聲嘆息,飽含的感情實在太多,有無奈也有責備,更多的則是不想管這閒事。
“想不到三叔也是這樣的人,若是道韞將來出嫁,遇到淑文妹妹那種事,家裡是不是也打算送我去那火坑,讓夫家的叔伯們褻玩?”
原來這女子正是謝道韞。
她對這位中年文士拜了一拜說道:“我今日本想讓叔父出面,調解謝家和郗家這不倫的醜事,看來叔父也不願干涉,那道韞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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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道韞起身就準備走。
“回來,坐下。”
中年文士聲音很輕,語氣柔和。但謝道韞就像是看見毒蛇一樣,全身緊繃,乖乖的坐下了。
不過謝道韞不斷起伏的胸口,還顯示著她餘怒難消。
“四叔的家事,我不好插手,這樣吧,我修書一封,你帶去你四叔家,讓他適可而止吧。能到這一步,我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謝道韞立刻露出了笑容,宛如白蓮盛開,優雅不可方物。
中年文士當即磨墨揮毫寫了一封信,墨跡幹了之後遞給謝道韞。
“當年我就說淑文面相只能嫁無父無母,沒有兄弟的孤星,否則家宅必亂。
子申貪圖美色,不聽我勸告,執意要娶,結果命喪他鄉,唉。”
中年文士滿臉都是遺憾和惋惜,子申是四弟那一脈少有成氣候的俊傑,誰知死後夫人竟像是香餌一樣,引得家中其他叔伯兄弟爭奪。
他自己也很納悶為何會這樣。
“謝謝三叔,那我去了。”
“你四叔在荊襄桓溫手下做事。荊襄途遙路遠,你一個女孩家上路不安全,讓謝玄陪你一路吧,他早有建功立業之心,去前線看看也好,免得被這建康城的溫柔鄉消磨了意志。”
謝道韞腰身如楊柳一樣搖擺的離開了,腳步都不由得輕快幾分,總算是不虛此行。
“道韞啊,如果把你嫁到王家,會不會也有這樣的遭遇呢?我今日觀你面相,似乎與往日大不一樣,怎麼你也變成紅鸞亂家宅之相了呢?我謝安可不能讓建康明珠蒙羞啊。”
他從袖口裡拿出一本書,上面赫然四個大字,《面相乾坤》,顧名思義,從一個人的面,相出天地變化。
謝安捧起書看了又看,覺得津津有味,一直在那裡嘖嘖稱奇。
趙川的府邸裡依舊是人聲鼎沸。
“大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