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鬧了好一會,才發現菡娘一直沒有說話。
兩年前菡娘險些被許給方家三子,後來朝局不穩,菡孃的親事耽擱下來,轉眼過了二八年華,不過華琬昨兒聽殿下言,鄭家替菡娘說了門親事。
華琬一本正經地說道:“菡娘,姚家長孫開春要進貢院,你可要繡一隻荷花香囊與姚大郎討彩頭。”
荷花不止寓意百年好合,更是如意花,姚家長孫金榜題名,菡娘嫁過去才能風風光光。
“對對,菡娘女紅好,香囊、錦帕甚的,繡齊全了,姚大郎才歡喜。”雲嵐亦湊上前。
聰穎的菡娘愣了好半晌才回神,生氣地捏華琬臉頰,“你與雲嵐公主好的不學,盡學些排遣人的,我不理你們了。”
華琬和雲嵐笑作一團,姚大郎是吏部尚書姚沅長孫,生得一表人才,更難得的是品性高潔,國子監祭酒評價姚大郎是謙謙君子,祭酒本想為自己孫女兒與姚家說親,不想被慶國公搶了先,為此祭酒氣得寫書信文縐縐地罵了慶國公一通。
慶國公懶得看信,只道好女與好兒郎皆百家求,祭酒辦事兒磨磨蹭蹭,怨誰?
笑夠了,雲嵐公主將在洛陽漕運收羅的新鮮玩意拿與華琬、菡娘相看。
說得口幹,雲嵐端起茶碗發現茶涼了,喊宮婢換茶水,連喊幾聲都沒人答應。
“這些小蹄子愈發憊懶。”雲嵐要去殿外喊姑姑,未走兩步看見神策軍中尉手握銀槍身著軟甲朝她大跨步走來。
雲嵐疑惑道:“舅舅,您怎麼闖進後宮了,快離開吧,否則被父皇知道是大罪。”
神策軍護軍中尉是元禧皇後的嫡親弟弟,睿宗帝對其多有照拂,可惜龔家子嗣凋零,到了龔中尉這一代,唯有一名庶子。
華琬和菡娘察覺到不妥,走到雲嵐身旁警惕地看著龔中尉。
龔中尉朝雲嵐公主見禮,“還請公主在鳳陽閣中暫且不要四處走動。”
“宮裡發生什麼事了,我父皇呢?”畢竟是嫡親舅舅,雲嵐暫未往壞處想。
“宮裡無事,是寇大人有事要辦,未免旁人打擾寇大人,下官只能暫且封鎖各處宮殿。”龔中尉輕松地說道,看向雲嵐公主的眼神仍是和藹的。
雲嵐這才發現宮婢們不是憊懶,而是被打暈捆了丟做一堆。
雲嵐不敢置信,“舅舅,寇臣的事與您何幹,您快令神策軍退下,我要見父皇。”
未免雲嵐激動硬闖受傷,華琬牢牢牽住雲嵐的手,冷聲責備道:“神策軍使命是全力護皇上和皇宮周全,權職在十六衛之上,歷代皇上皆將神策軍護軍中尉一職留給最信賴的人,龔中尉卻辜負皇上期望,與寇臣沆瀣一氣。”
龔中尉瞥華琬一眼,一名匠師而已,雖然與大皇子定了親,可將來皇後只能是寇家娘子,倘若小匠師敢壞事,直接一刀抹了。
“舅舅,你真成了寇清禹那逆臣的棋子?”雲嵐聲音顫抖地問道。
龔中尉皺了皺眉,“寇大人是為了新宋江山社稷,皇上身子不好,唯有盡快立儲君才能安民心。”龔中尉嘆了口氣,“雲嵐,要怪只怪你母後沒有生下太子,否則我們龔家也不至於沒落。”
雲嵐氣得直磨牙,“母後雖走得早,可父皇待龔家不薄,你豈能背叛父皇,寇臣要逼父皇立何人為儲君。”
雲嵐已經決定要鬧,她才不信舅舅敢動她。
“公主放心,立的是皇家子嗣,”龔中尉頓了頓,“立被皇上貶為庶民的大皇子為儲君。”
“啊?”雲嵐瞪大了眼,一頭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