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宗帝不理會魏尚書,繼續替百姓控告,“京城之內、天子腳下就沒有了王法,朕問你們,馮家的丁糧和外子從何而來,龐愛卿與朕詳細說說,賦稅什麼時候可以任由你們這些逆臣妄定而不經過朕了。”
“皇上恕罪,臣真的不知此事,是臣治下不嚴。”戶部龐尚書亦跪在地上。
睿宗帝同樣不理會戶部尚書,“還有許愛卿,馮家的傳家寶就是《煙江疊嶂圖》,你倒是愛墨寶、愛山水畫,刑部查不出的無名屍,都被你摸索過去,得了無名屍的傳家寶。”
“皇上,臣不知是……”
“夠了,你們身為朝廷三品重臣,卻視律法和百姓為無物,朕的國庫、百姓的稅銀,就養你們這班廢物、混蛋!”睿宗帝雙目赤紅,他是糊塗,可他心存百姓,哪怕能力不夠,他也希望百姓能安居樂業,享清明盛世。
睿宗帝終於按捺不住,開始不停咳嗽,連公公忙端上葉賢妃特意準備的紫蘇飲和一方錦帕。
止住咳嗽睿宗帝將錦帕塞回連公公手中,連公公悄悄低頭,錦帕上殷紅一片,皇上這已經是第五次咳血了。
三位尚書還在求饒和為自己脫罪。
睿宗帝長喘氣,“都老了,你們都是老糊塗了,既然不能勝任,幹脆辭官罷。”
沒有命人深查,僅讓他們辭官。
寇清禹跨出一步拱手道:“皇上三思,許大人、龐大人、魏大人是朝中肱骨大臣,縱是偶有失職,也罪不至罷免,況且朝中突然少三位重臣,怕會不穩。”
又是寇清禹,睿宗帝指甲重重地扣進九龍扶手。
想起住在界北巷的皇長子,睿宗帝心裡有了底氣。
對上寇清禹帶著威懾的視線,毫不留情地說道:“寇大人是愈發不將朕放在眼裡,每日裡逼迫朕立儲君,原本朕已考慮召趙允旻回宮,可你現在又站出來質疑朕的決定,若寇大人認為這一切僅是失職,朕便命姚大人、靳大人以及左右翊衛徹查馮家一案,到時是罷免還是抄家流放,自有定數。”
一字一句擲地有聲,軟弱無能的睿宗帝何曾這般強硬過。
朝堂上一時靜默,吏部許尚書見寇清禹垂首不語,登時明白他們與皇長子那顆棋相比,已經微不足道。
“臣已年邁,求皇上恩準臣告老還鄉。”許尚書率先叩頭請旨,皇上不會相信他,與其被徹查,不若體面地離開。
刑部尚書、戶部尚書接二連三地請旨。
“準,由姚沅接吏部尚書一職,靳煜接刑部尚書一職,戶部尚書由工部尚書慶國公鄭大人暫替,退朝。”睿宗帝幹脆利落地發話,也不聽朝臣的議論,直接命連公公扶他去萃音閣。
雲嵐陪華琬過來,他有許多話要問華琬。
寇清禹本想攔下皇上,見狀只能緩緩出大殿,看著一路上不斷有朝臣向兩位新尚書道賀,寇清禹也疑惑,深得睿宗帝信賴的姚沅不必說,那刑部的靳煜又是從哪冒出來的。
寇清禹正琢磨,內侍匆匆過來言先才自請辭官還鄉的三位老尚書暈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