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竹亦是看著五皇子長大,活潑漂亮的孩子,怎想百密一疏,被齊家害了性命。
趙允旻未勉強碧竹,因為蒼松堂出來的堂眾皆有血性。
堂眾對主子的忠心不會動搖,但會對任務中的人投入真意,是以容易被相信,容易被重用。
仙樂樓的若煙亦如此,方鏌瑞在牢獄中自盡了,若煙脫身後為方鏌瑞立了衣冠冢,許諾年年寒食探望。
……
睿宗帝連續半月沒有上朝,每日皆在萃音閣令葉賢妃陪他。
“姝兒,這些年是朕冷落了你,否則我們除了雲清也會有自己的皇兒,皇兒由你帶在身邊,性子會像你,不急不躁,沉穩大方。”睿宗帝握住葉賢妃的手,眼睛布滿紅血絲。
“皇上,您千萬別太難過,身子要緊,皇宮和新宋國都要靠您。”葉賢妃小聲地勸慰。
睿宗帝不停地嘆氣,葉賢妃溫柔地替睿宗帝整理鬢發。
睿宗帝內心剛求得片刻安寧,外面傳來通稟,言寇清禹一直在禦書房等候,一定要見睿宗帝一面。
睿宗帝本不肯見,葉賢妃言寇大人如此焦急,恐怕是有急事,她願意陪了睿宗帝同去。
……
“不行。”睿宗帝嚴厲拒絕,“趙允旻為亂臣之女所生,且目無宗廟社稷自請為庶民,要召他回宮立為儲君,朕還不若放趙允佶出大牢。”
睿宗帝不停地咳嗽,好不容易喘著氣說完一句話。
“皇上,大皇子心性純善,居於民間因此能知民間疾苦,立為儲君,再得皇上親自教養,必能為皇上分憂為百姓謀得福祉,而二皇子德行有失,豈能擔大任,皇上要三思。”寇清禹不懼睿宗帝的呵斥,拱手據理力爭。
“荒謬荒謬,你以為朕不懂,趙允旻哪裡知什麼民間疾苦,離宮後他在西郊搭竹舍修竹亭,成日裡不是享樂就是做婦人之事。”睿宗帝咳得嚴重,捧起茶碗,卻半晌喝不進一口水。
“皇上,為了國之安穩,朝中再不可一日無儲君了。”寇清禹一臉凝重地勸諫。
“滾出去,什麼儲君,安穩,朕還沒死,再敢提召趙允旻回宮,朕就放了趙允佶,同是亂臣之女所生,趙允佶至少是朕看著長大的。”睿宗帝撐住紫檀扶手渾身發顫。
寇清禹板著臉,連喜則焦急了,“皇上,您千萬別激動,不同意也罷了,要保重身子。”
寇清禹心中暗道睿宗帝果然是個蠢貨,眉眼裡直接透出睿宗帝也不敢逼視威嚴。
直言行不通,寇清禹唯有暫且告退,再去想別的法子。
……
蒼松堂,穆堂主擔心齊家倒下,寇清禹會命殿下娶寇家女。
趙允旻笑道:“睿宗帝不會準允我回宮,更不會立我為儲君,至於寇清禹,行事向來謹慎,他不可能將嫡孫女嫁給前途未蔔的庶民,慢看他與睿宗帝爭罷。”
穆堂主一直很恨寇清禹,當初寇清禹毀了甄家,現在寇清禹不滿足於當權臣,便又開始利用殿下,“殿下,我們何時開始對付穆堂主。”
“快了,待杜大人的訊息傳回來。”趙允旻靠在格窗旁,前少府監崔司監曾收集寇清禹的罪證,可惜一把火全沒有了,如今他循著蛛絲馬跡,單查保康門大街的走水一案。
“西南邊陲安穩後再除去寇清禹確實更穩妥,可惜當今皇上昏庸無能,累了殿下一人。”穆堂主很無奈,但凡睿宗帝有一絲清明,就該明白甄家是被陷害的。
“罷,現在我們已不用顧忌寇清禹,穆堂主不論查到什麼,直接交給姚大人便可,我要先去凝光院了。”趙允旻輕松地笑道。
到了凝光院,趙允旻還未與華琬說上話,羅院使便拿著信激動地一路小跑回工事房。
“殿下、阿琬,師父來信了,十日後到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