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說出來不就好了,”趙允佶一臉輕松,扭頭要命侍衛放開僕僮,忽然意識到什麼,嘴巴張張合合,怔怔地問道:“凝光院副院使?你,你是華琬。”
華琬翹起嘴角,笑意微涼,要回答趙允佶了,聽見宮門處有人在喊她。
是雲嵐公主身邊的大姑姑秀容。
“華匠師,我們公主有事情忘記交代您了,奴婢緊趕慢趕,幸虧華匠師還未回去。”
華琬心中一喜,毫不猶豫地朝姑姑跑去。
被壞了好事,趙允佶看姑姑的目光很是陰狠。
姑姑才不怕二皇子,故作關切地說道:“婢子聽說殿下一早進宮了,這來來回回怕是不止一個時辰,一會讓皇上知道,豈不又要生殿下的氣。”
趙允佶沒有理會,目光複又落在華琬身上,神情慢慢變得複雜。
華琬已經躲在姑姑身旁,他不可能去得罪雲嵐公主的人。
反正知道是誰,也不用擔心會跑了,趙允佶咬咬牙,乘上馬車回惠王府。
馬車行遠,華琬忙向姑姑道謝,雲嵐公主的事情早與她說完,姑姑是特意來幫她的。
姑姑擔心道:“有人向公主遞了訊息,公主忙令奴婢過來,二皇子品性不端,被揭出許多不可告人的醜事才被皇上禁足,每月逢五二皇子能進宮一個時辰,是以逢五的日子華匠師還是留在凝光院裡別出來,省的遇見二皇子,憑白沾惹了晦氣。”
“謝謝姑姑提點,往後小女一定小心。”華琬感激地說道。
姑姑點點頭,“二皇子應該走遠了,華匠師快回去吧。”
告別鳳陽閣姑姑,華琬心有餘悸地回到凝光院。
原來二皇子根本不知道她是誰,否則不會報出名字二皇子臉色立馬變了。
對於二皇子這樣的登徒子,華琬寧願被他厭惡。
一進工事房華琬就聽見羅院使在發脾氣,辛蒼和辛蕪亦氣得滿臉漲紅。
“師姐,出什麼事了。”華琬關切地問道。
“二皇子實是欺人太甚。”辛蕪氣憤難平,拿過早上裝寶瓶的錦匣與華琬相看。
“華娘子,送寶瓶去惠王府的小僕僮哭著回來,言我們辛辛苦苦制的寶瓶全被踩壞,二皇子還過分地要求我們將踩壞的寶瓶恢複原狀,實是欺人太甚。”
錦匣裡寶瓶大多數都沒了形狀。
原本光亮耀眼的金色被蒙上泥垢灰塵,華琬看得心疼不已。
金絲寶瓶已徹底損毀,她們唯能一點點除去金絲中夾雜的灰塵,再重新熔了捶揲和拔成金絲,照繪制的花樣子重新編綴。
羅院使生氣道:“阿琬,此事我與徐司監說,不必再理會二皇子。”
華琬搖搖頭,柔聲道:“徐司監會請我們再委屈委屈,一次倒罷,就怕二皇子不依不饒,叫有心人傳開去,二皇子會言凝光院故意怠慢和輕視他。”
照皇親貴胄要求制首飾是凝光院分內事,但平日無人會故意刁難。
“實是可氣。”羅院使重重地一拍桌案,長嘆一聲。
華琬撿起一顆塌了大半的寶瓶,正兀自可惜,婢子進來言惠王府派管家來了。
華琬和羅院使相視一望,不知二皇子又出甚么蛾子,躲不得唯有沉著臉去見惠王府管家。
管家一看見華琬臉上立即堆滿了笑,恭敬地說道:“羅院使、華院使,殿下言他不能親自過來,就請小的過來代為道歉,踩壞金寶瓶是殿下的錯,殿下言寶瓶不需重製了,只請華院使替他制一支長簪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