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齊兩家早已是仇人,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張貴妃和齊淑妃連粉飾太平都做不到了。
趙允旻替二人斟滿茶湯,不忘端出一碟梅子,“梅子是阿琬的舅娘曬的,放在茶湯裡酸酸甜甜別有一番滋味,三妹也試試。”
若不是雲嵐想明白木雕鯉魚的含義,她真以為大哥是徹底出宮避世的,每日沐晨曦而起,煮一壺清茶,隨心擺花弄草,還有華琬這美嬌娘相伴左右,日子真是再愜意不過。
雲嵐忍不住問道:“大哥,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甚時候再回宮裡。”
“不急,靜觀其變。”
不論雲嵐如何探問,趙允旻永遠一個等字,哪怕雲嵐提到父皇心結難解,趙允旻仍舊掛著不以為然的笑意。
原來雲嵐以為大哥不思進取,每日幹著急還好過些,現在探得一角,反而百爪撓心。
華琬挑了顆梅子放進雲嵐茶湯,“公主得空多陪陪皇上,或者至凝光院尋我,朝中蕪雜事眼花繚亂,不管也罷。”
……
其實就在三人閑聊時,洛陽知府丁良史已經派快馬送急信入京。
這大半年裡齊家損兵折將,二皇子被軟禁在王府中。
齊家從初始猝不及防,到後來蟄伏蓄勢反撲。
若說張奎變為痴傻兒只是暴風驟雨前的涼風動不了張家的根本,那麼丁良史查到東西,絕對能讓張家折損泰半。
新宋國沿襲前朝“官山海”之刑律,嚴禁民間私採礦山,尤其是金、銀、銅、鹽鐵礦。
是以張家發現金礦,卻秘藏不報的奏摺進朝堂時,眾臣一片嘩然。
張承安面如死灰,金礦藏得極隱秘,最初知道金礦的一批人皆被他暗暗處置。
京中除了父親、張貴妃和兩位親信,就連他的妻子都不知道張家擁有一座金礦。
沒有金礦張家已富貴滔天,故自五年前發現金礦起,張家就沒有動過開採金礦的念頭。
老父親有猶豫是否要將金礦上交朝廷,可他與張貴妃商量後,決定秘而不宣。
將來若張貴妃所出的五皇子當皇上,張家成為外戚,他們不介意金礦充國庫,若是叫二皇子爭了去,金礦則可保張家萬年富貴。
睿宗帝聽到朝臣藏私礦的心情,與知曉朝臣貪贓枉法的不一樣。
他憎惡貪官汙吏,但對張家他是心寒,甚至隱有恐懼。
一座金礦可能富過國庫,張家難道想謀反?
“張承安,你有何話要說。”奏摺上有金礦的詳細位置,齊家還抓到一名身上帶張家木牌的守礦之人,睿宗帝看向張承安的目光漸漸危險起來。
張承安徹底懵了,他本就不擅長為官之道,這會是張口結舌一句話都說不出。
藏私礦者,罪死不赦。
張承安跪在地上,腦中嗡嗡作響,冷汗從額頭淌到眼裡,痛得他睜不開眼睛。
皇上沒有耐心,像張承安這種無用的人,還真不用擔心他謀反,但是藏私礦一罪,絕不能寬恕。
就在皇上要下旨押張承安入大牢時,杜監察站了出來,“皇上,臣鬥膽,但奏摺中所言之事,怕是有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