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允旻寵溺一笑,“香薰染毒是阿琬你發現的,若今日阿琬未察覺,香薰就被送進宮去了,倘若少府監知曉,我是四品少監不會說什麼,但徐司監難免會認定文思院管理不善,院使、坊主能力不濟,還不如我們阿琬了……”
華琬一巴掌打在趙允旻手背上,“好好說話,手不許動,登徒子。”
殿下總在她跟前耍賴、裝委屈,尋機佔便宜,害得她對皇族的敬畏,尤其是這位大皇子的敬畏,消失得一幹二淨。
“咳,所以任坊主他們寧願多費些精力時間,也不敢外傳了,至於什麼線索,阿琬想想看,甜藥子是毒,阿琬今日聞了幾次就有不適之感,那半夜去工事房塗抹毒藥的匠師,豈不也會中毒,任坊主照著症狀或者哪位匠師服食了相應解毒的湯藥去查便可。”
“如此要查果真不難。”華琬替文思院鬆口氣,匠師被齊家脅迫雖可憐,可因此去害別人就不應該了,還不如悄悄告訴任坊主,請任坊主幫他出主意。
“是不難,對了,”趙允旻從袖籠中掏出只小藥瓶,“我從雲嵐那騙來的,叫什麼百花丸,能解毒,阿琬今日也聞了甜藥子,所以吃一粒。”
騙來的……華琬無言地看著趙允旻,殿下一臉認真,她都不知該如何說殿下。
她的胸口確實有點不舒服,遂不推拒,小心倒出一粒白色泛著珍珠潤澤的藥丸送入口中。
藥丸化的很快,唇齒間散滿春日繁花的甜香,怪道喚作百花丸。
隨著藥丸融盡,整個人都舒暢了,身子的不適感完全褪去,不愧是宮中禦藥。
華琬將瓷瓶放回趙允旻手心,“裡面還有幾顆,殿下明日記得將藥瓶還給雲嵐公主。”
“好。”趙允旻揉了揉華琬額前碎發,“阿琬,不論我做什麼決定,你都不會責怪我對嗎?”
華琬不假思索地點頭,“當然不會,殿下高屋建瓴,做的事情皆是為大局所想,絕沒有錯的。”
“真是傻瓜。”趙允旻又說了些沒正形的話,便讓華琬早些歇息,他自回宮了。
……
文思院得趙允旻故作無意的提醒,很快揪出下毒的匠師,因為不便聲張,況且這匠師確實是在齊家威嚇、萬般無奈才做的錯事,是以伍院使和任坊主只將人逐出文思院,其餘不再追究。
匠師擔心齊家迫害,帶了家人悄悄逃走,一戶人走了兩日,齊家上頭才得到訊息。
齊侍郎氣得砸了桌案端硯,這事顯然是暴露了,否則香薰不會被撤換,匠師也不會逃跑,唯一萬幸是張貴妃那毒婦沒有察覺。
齊侍郎攥著拳頭,張貴妃將他們齊家害得如此慘,也不知道丁良史和做漕運的草民尋到了什麼證據,他真是迫不及待地想扳倒張氏。
……
這日趙允旻剛從暗道回紫露殿,便有宮婢過來請他去宸陽殿。
趙允旻抿緊嘴唇,張貴妃算計了這許多事情,終於輪到他了。
只要是皇子,哪怕再沒用的,張貴妃為求萬全,都會想除去或者徹底拿捏在手中。
趙允旻冷冷一笑,走出偏殿的一瞬換了副面孔,無神的雙目耷拉的嘴角。
他怎可能任憑張貴妃擺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