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丫頭,你又誤會了。”趙允旻闔眼在華琬唇上蜻蜓點水般一吻,細微的聲音貼在華琬耳邊緩如悠遠的白雲,“我不要皇子身份,可不代表我不要這天下,睿宗帝將我送去北梁,又將甄家以謀逆罪殺盡時,就已不再認我這皇長子了,而我,也不再視他為父,我回新宋從不刻意討好他,屬於我的,我會去爭取,我已經想好了無數法子,其中就有拋下皇子身份這一重。”
大逆不道的話自趙允旻口中說出卻似雲淡風輕。
“阿琬,其實我覺得謀你比謀天下還難。”趙允旻在華琬耳邊輕聲笑。
華琬柳眉微顰,要斥責殿下胡說,趙允旻又繼續道:“江山、天下就在那裡,不會走不會跑,民心亦在那裡,安居樂業朗朗乾坤,這一切我皆知該如何做,唯有阿琬你,你在我心上,可我不能控制你去哪裡,更不能控制你想什麼,每每夜裡思及此,我焦灼得難以入眠,所以我決定,過三月趙允佶大婚後,我也要娶你為妻。”
趙允旻早在心中定下婚期,睿宗帝同不同意,他壓根不在乎。
“殿下,我不會走的。”殿下心意已然無所遁形,那些難如上天的事情,殿下能輕描淡寫,而在華琬看來是再渺小不過的愛意,卻被濃墨重彩。
華琬不是笨蛋,殿下之所以讓雲嵐公主知道,不是為了要雲嵐幫他們說服睿宗帝,而是為她找了靠山。
原來殿下一直知道她的心漂浮難安,華琬握了握拳,殿下待她如此,她為何還要逃避,一起面對便是。
二人在雅間內的時間太長,華琬擔心雲嵐公主等急了,遂推了推趙允旻,“殿下,我要去看看雲嵐公主,擔心她和安琚又吵起來。”
趙允旻笑道:“阿琬是否覺得他兩像冤家,互相看對方不順眼,卻不會真討厭,這會雲嵐已經帶安琚離開蒼松堂了,聽說是去潘樓街的瓦肆。”
華琬驚訝地合不攏嘴,“殿下,你怎麼知道雲嵐公主和安琚出去了。”殿下分明一直在她身邊。
“是我聽到的,再告訴阿琬一個秘密,我耳朵很厲害的,阿琬心裡想什麼我都能聽見。”趙允旻玩笑道:“我最大的秘密都告訴阿琬了,阿琬跑到天涯海角我都要抓你回來。”
華琬捂住胸口,狐疑地瞪著趙允旻,若殿下沒騙她,豈不她以後心裡只能想殿下?
趙允旻笑得高深莫測,手指故意碰了下華琬胸前,華琬又羞又惱地罵趙允旻一句登徒子。
趙允旻亦覺得自己在華琬跟前愈發輕浮,摸了摸華琬鬢發,“阿琬,雲嵐公主不在,我先令馬車送你回凝光院,我還有事與穆堂主商量,不能多陪你,過兩日我再去凝光院看你。”
“殿下自去忙正事,我一人能回去的。”華琬雙手仍舊交護在胸口。
趙允旻送華琬到蒼松堂外,穆堂主一直在正堂等候,今日洛陽的兄弟遞訊息回來,張家的一批貨將在下半年透過漕運陸陸續續進京,要如何利用齊淑妃的表哥洛陽知府丁良史對張家下手,他還要與殿下進一步商量。
華琬回到凝光院時,正好碰上帶了任命狀的徐司監和禮部官員。
“華匠師,恭喜了。”徐司監朝華琬笑道。
何喜之有?華琬一頭霧水,她對徐司監還是尊敬的,很快回禮。
進到凝光院,禮部官員道:“宣吳副院使、羅坊主、華匠師上前聽詔領官牒!”
早已守在東院候佳音的吳院使,這會兒激動的身子發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