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院使想請華琬親臨文思院,倒不是要華琬傳授技藝,只是想請華琬看看文思院裡哪些匠師在花絲工藝上有悟性和靈性。
現在文思院極重視此工藝,決定專門撥十名匠師,在三坊下再設一堂專制花絲工藝擺件和器物,而新宋國的工巧界裡有種說法,作為開創某種技法的匠師,具有始祖之尊的慧眼。
是以伍院使欲請華琬為文思院挑出這十名匠師。
信中言詞誠懇,況且前日華琬遭人陷害時,伍院使和任坊主對凝光院的關心亦是真摯的,羅坊主認為自己也不該再小家子氣地拒絕文思院。
“可以的,我手上只有張貴妃加定的兩支簪子,也已經制了八九成,明日我們何時去了。”華琬期待地問道,比之林馨、王芷蓉這些心術不正的,她更想念何矜和謝如英,二人平日瞧著清冷些,卻是真正的匠人。
“好,明日辰時中刻,我們一同前往文思院。”羅坊主笑道。
告別羅坊主回廂房,華琬還不忘寫一封信與李仲仁,大致告知了林馨一事。
華琬打心底慶幸表哥是心性堅定的,沒有因為林馨的糾纏而妥協。
翌日,華琬隨同羅坊主到文思院時受到了極大的禮遇,任坊主親自到院外接迎。
“辛苦華匠師親自前來,這邊請。”任坊主朝華琬和羅坊主拱手問好,引二人入院。
文思院佔地約莫是凝光院的兩倍,五坊星羅分佈於文思院各處,論精緻秀美文思院比不過凝光院,可文思院一色棕木的院落迴廊,格外古樸大氣。
因為是三坊添一間花絲堂,是以任坊主直接將華琬請到了三坊。
今日甄選人,三坊著意空出一間工事房。
華琬略略打量,文思院的工事房和桌案同凝光院並無大不同,只是工事房四周擺了一溜燒瓷胚具。
華琬被案堂上的一隻燒藍雙耳花瓶吸引,花瓶的顏色變幻如六院競藝時那幾只酒盞一樣,美如碧海。
華琬心裡琢磨著若將燒藍打磨成形,嵌在首飾裡,怕是比寶石還要漂亮。
“華匠師有需要燒藍,可盡管與我們說了,便是想學,亦無不可。”任坊主很大方。
華琬連忙躬身道謝。
伍院使匆匆趕過來,請了眾人坐,徑直道:“羅坊主和華匠師都已知曉我們文思院要新增花絲堂一事了,到時候我們會將華匠師的名字刻在青玉石上,再將青玉石安放在花絲堂外。”
華琬唬一跳,名字入青玉石,便為永恆,她一名小匠師哪裡配了,華琬要拒絕,被羅坊主攔下,笑言,“這是規矩。”
伍院使頜首,“是啊,否則少府監也不同意,是新宋國對匠師最起碼的敬重,華匠師別介懷。”
任坊主接著伍院使的話繼續道:“三坊設花絲堂的訊息傳開後,我們只打算在文思院內收十名匠師,不想截至昨日就報了四十人,這四十名匠師的技藝皆專精,故此我們很為難,想請華匠師幫我們看看,誰最適合了。”
華琬謙遜地笑道:“承蒙伍院使和任坊主信任。”
“如此我們也不耽擱華匠師時間,這就將報名的匠師請進來,華匠師盡管照自己的規矩和想法選人。”
任坊主起身喚人,四十名匠師魚貫而入,謝如英和何矜赫然在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