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琚要挨著華琬,被華琬一把推開,安琚倒也無所謂,只嘿嘿地傻笑,“阿琬,惹煩他們才好,惹煩了他們將我們全趕出去,不用被審,我帶你去蒼松堂玩兒。”
“安琚,離華娘子遠點。”穆堂主一眼瞪過來,他同安琚說話可半點不慈祥,安琚也習慣了,嘟著嘴往旁邊挪,華琬反倒被嚇一跳。
安琚現在武功好,就是靠嚴師出高徒的。
等了約莫一刻鐘,京兆尹仍舊未出現,今天非上朝日,看來京兆尹是故意躲著他們了。
穆堂主站起身,略微思索,吩咐安琚:“去敲衙堂西側那隻鼓。”
“好勒。”安琚得令一下躍起,不待四周衙役反應,升堂鼓就被安琚敲的震天響。
若非外頭有門子攔著,百姓就要湧進衙堂瞧熱鬧了。
被穆堂主這麼一鬧,京兆尹不出現也不成。
華琬端坐於板凳,且見穿一身紫色曲領大袖的官員滿頭汗地趕至衙堂。
官員一刻不停地走到穆堂主跟前,焦急道:“穆公,你魔怔了不成,多大點事你到衙堂來鬧。”
“何大人對不住了,華娘子是老夫徒弟的好友,拋去此不論,府衙濫抓無辜蒼松堂也要管啊。”穆堂主朝京兆尹拱手見禮,笑著說道。
京兆尹煩躁地瞥華琬一眼,“證據確鑿,並非無辜。”
“何大人還未開審,怎知證據確鑿,縱然華娘子今日有錯,作為金匠師,也該先由少府監過問此事,而非嚴刑逼供。”
京兆尹身子肥壯,原本已氣喘籲籲,這會被穆堂主兩句話氣的幾乎倒仰,“穆公你可知今日是誰報的案?是二皇子的人啊!往日你們蒼松堂懲惡揚善,幫助我們捉了不少宵小惡人,本官對蒼松堂、對穆公你是感激不盡,故此今日再奉勸穆公一句,適可而止,二皇子身份尊貴,不可能無緣無故狀告一名匠師,何況二皇子已是寬宏大量,只令本官對華匠師小懲大誡,並非真要將華匠師關入牢獄。好了,該說的我都說了,穆堂主,您就別摻和此事,帶著你的徒弟立馬出京兆府大門,本官可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過,若你執迷不悟,就別怪本官不給蒼松堂面子了。”
穆堂主神色仍鎮定自若,“何大人此言差矣,若草民不管不顧地離開,何大人您不但冤枉了一位無辜之人,而且烏紗帽可能不保,究根結底,草民救華匠師出來,還是為了何大人您吶。”
京兆尹啐一口,“你這是在害本官,二皇子交代的事沒辦成,本官的烏紗帽才不保。”
穆堂主神色古怪地搖搖頭,“何大人,您是聰明人,今兒怎犯糊塗了。”
京兆尹只當穆堂主在故弄玄虛,準備命衙役將三人捉了。
穆堂主不慌不忙地說道:“何大人,您可有想過,二皇子為何命您不審不問立即用刑,誰都知道這是不符合新宋律法的,”穆堂主見京兆尹臉色微變,心中冷笑,“那是因為二皇子知道,若不盡快動手,就沒機會了,到時連華匠師一根寒毛都傷不了,至於救華匠師之人,自是二皇子不願惹,甚至不敢惹的,到那時貴人問起,二皇子只會說‘哎呀,是京兆尹未秉公辦事’。何大人,想想看,是不是什麼錯都在你啊。”
京兆尹被穆堂主說的心裡打鼓,可仍將信將疑,“穆公為了救華匠師故意誆本官。”
“若何大人不信,幹脆照章辦事,升堂審案,反正您口口聲聲言證據確鑿,真審出罪狀,不但草民無顏再胡攪蠻纏替華娘子辯護,宮裡問責下來,何大人亦有底氣。”穆堂主負手娓娓說道。
安琚聽不懂,只道要審華琬他心裡就一百個不願意,若非華琬朝他擺手,他就要攪亂了。
華琬則明白穆堂主是在拖延時間,因為二皇子搶先施壓,她這一責逃不掉,蒼松堂亦不能真與朝臣撕破臉皮,否則殿下、蒼松都會有危險了。
京兆尹蹙眉略思索,咬咬牙,“好,升堂審案,請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