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說的比唱的好聽。”鄭菡娘挽過華琬,“我們快進去吧,一會雲嵐被旁的娘子纏煩要生氣的,可我還得先帶你見過祖母。”
“老夫人身子可好。”華琬關切道,自從陶嬸娘離京,華琬再未拜訪過鄭老夫人。
“還是老毛病,天寒時淤症難熬,開春又好了,祖母這幾日常唸叨陶嬸娘,唸叨多了就直嘆氣。”
鄭菡娘挽著華琬的手緊了緊,“祖母雖不說,可我看得出祖母對陶嬸娘是心懷愧疚的,無奈我們做小輩的不知發生過甚事,阿琬,我有個不情之請,待陶嬸娘回京,阿琬勸勸陶嬸娘吧,畢竟祖母和嬸孃的年紀皆大了,縱是發生過不得了的事,也終究是過去的,若能將心頭事情化了,冰釋前嫌,每日裡開開心心,豈不好。”
華琬點點頭,原先她甚也不懂,現在心思開了,會懂得考慮,她也意識到嬸娘忽然離京不尋常。
甚至直覺嬸孃的離京可能與鄭老夫人的心結有關。
菡娘還有一點說的對極,嬸娘和老夫人年紀都大了,華琬亦希望嬸娘能信任她,能將未完成的事情交與她。
至於嬸娘與小陶,只要無憂無慮的生活就好。
“菡娘放心,待嬸娘回來, 我一定會勸嬸孃的。”華琬堅定地說道。
菡娘引著華琬,也不乘軟轎,一路走小路穿幽徑,很快到了招待女客的南院。
賓客已經來了泰半,園子裡熙熙攘攘,花廳裡更是坐滿了人。
菡娘和華琬暫且沒工夫去陪雲嵐公主,而是先穿過月洞門去穆和堂。
內堂裡點著檀香,鄭老夫人穿一身萱草色菱紋菊花綺褙子,看到華琬,忙招呼華琬到身前,詢問有沒有老友陶品嫻的訊息。
知曉老友送信回京報過平安,鄭老夫人鬆口氣,自言自語道:“一把年紀,竟說走就走,還去那般遠,和年輕時一樣任性。”
鄭老夫人感慨完,又將目光落在華琬身上,有段時日未見,這孩子出落的愈發水靈,端莊大方,叫人眼前一亮。
鄭老夫人滿意地拍華琬手背,“好孩子,你制的六院競藝首飾,我亦有幸瞧見了,實是不凡,叫我說,你的技藝比品嫻強。”
華琬不好意思地低頭,“老夫人謬贊了,兒不及師父。”
“品嫻就是心氣重,制首飾不如你。”鄭老夫人越看華琬越喜歡。
華琬比之旁的貴家女娘要懂事謙虛,若非華琬家世太悽苦,她都萌生出要華琬做孫媳婦的念頭。
菡娘見華琬答應不上,忙偎依在鄭老夫人身邊,替華琬解圍,“祖母言阿琬首飾制的好,自沒錯,可陶嬸娘終歸是阿琬敬重的師父,祖母說話聽著在誇華琬,實則令華琬為難了。”
鄭老夫人沒好氣地說道:“我是讓品嫻氣壞了,忍不住背後數落她。”
菡娘揉著鄭老夫人肩膀撒嬌,鄭老夫人擺擺手,“罷罷,你們先自玩去,鬧得頭疼,我再休息會去花廳。”
菡娘和華琬蹲身答應,二人剛走出內堂,就看見雲嵐帶一眾宮婢穿過月洞門。
雲嵐柳眉倒豎,“你兩倒好,狠心將我拋下,留我一人在花廳當擺設呢?”
菡娘上前討饒,說了一籮筐好話,雲嵐公主才哼哼兩聲算原諒。
最令菡娘氣的是華琬非但沒幫著哄雲嵐,還在旁呵呵直笑。
“我們回花廳吧,該幫著我娘和大嬸一道招呼客人了。”菡娘說道。
雲嵐臉瞬間拉的老長,“我好不容易出來,還得回去聞那燻死人的脂粉味?”
雲嵐不喜脂粉香,她之所以看中華琬,除了欽佩華琬的技藝,還因為華琬身上沒有俗鄙的脂粉味兒。
菡娘一臉為難,雲嵐越說越大聲,“我與華琬在花園裡玩,你招呼好來尋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