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六院也被捲入其中,成為坊間百姓的談資,好在睿宗帝和朝臣都無意將火往六院引,故六院也只是為流言所擾,其餘並無損失。
……
酉時華琬回廂房歇息,推門便看見林馨在那兒唉聲嘆氣的。
華琬解著製衣的領扣,疑惑道:“馨姐姐,遇見甚煩心事了?白日裡事情太多嗎。”
“對,也忙。”林馨故作樣子地揉揉手腕,“阿琬,你知道麼,前些時候我爹擔心凝光院將我送去北梁,就託了關系,往吏部送了五百兩銀,也不知最後是不是落在齊大貪官的手裡。”
“五百兩,也太多了!”華琬驚訝地停下手中事情,五百兩是她兩年的俸祿,她比林馨還心疼,“馨姐姐,凝光院不是說只從制藝坊和琢石坊挑選匠師嗎,你怎還……”
林馨懊惱的一揮手,“別提了,這不著急麼,早在羅坊主說此話前,我爹就去尋人了,後來知曉了又能怎樣,送出去的錢豈可能再收回來,只能自認倒黴。”
雖然林家家財頗豐,五百兩銀尚不足掛齒,可銀錢平白打水漂,還是令商賈之家出生的林馨鬱悶了好一陣。
林馨撅起嘴,掰手指在那算著,“咱們六院裡匠師大約有一千人,一千人裡至少一百戶人家去尋吏部或少府監官員了,假若一人五百兩,那就是五萬兩銀。”
華琬聽言蹙緊了眉頭,古之聖者有雲:‘德莫高於愛民,行莫賤於害民’。
偏生朝廷那些權貴非但不珍惜子民,還借機斂財,希望皇上嚴懲了二皇子趙允佶。
“罷了,不提煩心的事兒,阿琬,你們上界坊可有好玩的,今早上我還瞧見了北梁的兩位匠師,除了個頭高些,臉黑點,其餘倒是與我們新宋女娘差不多。”林馨懶懶地靠在床榻舒展腰肢。
華琬好笑:“自然一樣,都是兩眼睛一鼻子,對了,我有件事情馨姐姐聽了定然歡喜。”
林馨以為華琬要賣關子,不想華琬順嘴一路往下說。
“馨姐姐,表哥不是考上進士了麼,前日雁塔題名後就等著朝廷下官牒和任命狀了,舅舅、舅娘很是歡喜,在家中擺了席面,請當初關系親近的雲霄鄉鄉民一起熱鬧熱鬧,舅舅寫信與我,要我明日回去一趟,馨姐姐可要一起去。”
華琬一邊說話一邊略略收拾了廂房,無事後,提了只裝針線的笸籮到自個床榻旁坐下,她要繡一隻流雲百福荷囊,再墜上如意結穗子送與殿下,白日不得空,晚上要多爭些時間。
林馨一聲哀呼,“表哥的慶功宴,我自是想去了,可是……”
林馨沮喪地垂下腦袋,原來自從他爹在貢院放榜日見到了李仲仁後,就不允許她去李家了,她爹言正是因為合適,所以她才得避開,不能讓李家人看扁了去。
林馨壓抑著內心想見李仲仁的沖動,咬牙說道:“阿琬,我不去了,代我向舅舅、舅娘問好。”
“咦,真的不去嗎?”華琬壓根未料到林馨會拒絕,舅舅在信裡說宴席圖熱鬧,人多些才好,還順道提了可以帶林馨去的。
“嗯,不去了。”林馨知她爹不會害她,堅定地拒絕。
華琬想了想,林馨不去也罷,她還不知曉表哥對林馨的心意,明日她正好尋了機會,單獨問問表哥。
翌日華琬向羅坊主告假,不忘與辛蒼、辛蕪解釋原因,讓二人先與羅坊主學,待她回來,再繼續教她們。
辛蕪的性子要活潑些,嘰嘰喳喳問了許多,似乎想跟了華琬去瞧熱鬧了,扭頭發現羅坊主在瞪她,趕忙噤聲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