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終了,趙允旻緩緩回神,望著眼前的華琬,趙允旻覺得,上天已待他不薄。
“殿下還要聽嗎。”華琬被灼灼目光惹得臉頰發燙。
雖然想聽,但趙允旻還是搖了搖頭,“改日,只有你我二人時,再吹與我聽。”
華琬吹得太好,將汴河上的靡靡之音皆比了下去,可正因為如此,汴河上許多船隻被吸引過來了,尋常搖船可忽略,但是背後那艘畫舫……趙允旻皺起眉頭,怎越駛越近,難不成要撞上來?
華琬亦發覺有畫舫尾隨,緊張地抓住趙允旻的手,她生怕自己給殿下添麻煩。
趙允旻拍了怕華琬手背,“阿琬,你在四角亭稍候,我去去便回。”
華琬乖乖松開手,只見殿下閃身至船尾,船尾宮燈昏暗,華琬看不清,小心地往前走兩步,咬咬牙,終是照殿下吩咐,先回了亭中。
攏緊氅衣,華琬吃著殿下替她剝的松籽兒,分明是極香的,可殿下不在身邊,嚼在口中沒有滋味,好在不到一盞茶功夫,趙允旻便回來了。
“殿下,船走了嗎?”華琬往後張望,隔著一層薄紗,隱約瞧見畫舫在轉向,正想問殿下是何人那般魯莽,那艘畫舫的船頭就出現個身影,朝他們這處看來。
瞧不真切,但華琬認出了那人,脊背一陣發涼,北梁皇子毛襖上的血腥味兒她還記得。
趙允旻將華琬攬到懷裡,他本就未打算瞞華琬,溫柔說道:“是北梁二皇子,他被阿琬的笛聲吸引了,見到我便離開,此處確實人太多,改日我們一起去西郊山嶺。”
“嗯。”與北梁二皇子不同,殿下身上氣息淡雅平和,令她心安。
靠在殿下胸前,耳邊是殿下強有力的心跳聲,華琬臉頰不知不覺又紅了,“殿下與北梁二皇子很熟悉麼。”
趙允旻聲音頓了頓,笑道:“嗯,畢竟我在北梁生活了八年。”
“殿下,我爹孃當時重新跑回走水的筆墨齋,是為了保護一幅墨寶,那副墨寶上寫著‘浮雲蒼狗,一笑不關餘’幾個大字,這幅墨寶是不是殿下的?”
華琬想起在工學堂置物房的中秋夜,她悄悄回屋子取煙花時,正好看見殿下拿著那幅墨寶,當時她將殿下誤認為小偷,還咬了殿下一口,此刻回想起,她真是惶惶不安,殿下只是拿回屬於他的東西而已。
趙允旻沉默著未直接回答華琬,手指慢慢收攏,將華琬摟得更緊些。
“爹與我打過一個字謎,‘學子文禮之上的朝陽’,若不是遇見殿下,我怕是永遠也猜不出了。”怕犯殿下名諱,華琬未將‘旻’字直接念出,只繼續道:“殿下,墨寶我有好生收藏著,明兒我去取來給殿下。”
“阿琬,對不起。”趙允旻呼吸輕緩悠長,“阿琬好奇那幅墨寶的用處嗎?”
華琬從趙允旻懷中直起身子,搖頭道,“不好奇,只要與殿下有用就好。”
趙允旻忍不住抬手撫上華琬臉龐,細膩的溫熱讓他很緊張。
碰上華琬清亮寧靜的目光,趙允旻心頭一顫,俯下身,薄唇就落在華琬白皙光潔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