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不認識我。”小娘挑眉睜大眼睛,湊近華琬,毫不避諱地上下打量她,像在看砧板上待殺的魚。
華琬忍不住打個激靈,可她真不認識,華琬訕訕一笑,場面一時尷尬。
鄭六娘掩嘴好笑,“阿琬,還不快招待我們去隔間,愣留我們在此吹風。”
華琬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
臨到小棕樓,華琬順道聽見兩名婢子在討論王芷蓉的事情。
原來婢子過來送首飾活與王芷蓉,不想王芷蓉又告假了,二人就聊起曾有人瞧見王芷蓉乘馬車出現在梧桐巷,並隨男人進一家幾無人煙的酒樓一事。
婢子見到華琬,蹲身見禮。
“往後莫要在背後胡亂說道他人。”華琬語氣難得嚴厲,王芷蓉雖與她不對付,可終究是女娘,被人議論同男子私會,少不得壞了名聲,“是什麼首飾一定要交給王匠師?”
兩名婢子素來知曉華琬好脾氣,並不真的怕,只如實道:“回華匠師,王匠師交代婢子們將二皇子和齊淑妃的首飾都與她,今兒二皇子定下金環佩和金鬏,奴婢特意送過來。”
“著急麼,不著急晚些時候再給她,著急就先交與我。”華琬嘴上說,可心裡一百個不願意,二皇子是無禮粗魯之人,昨兒還將酒灑在殿下袍服上。
“不著急的,不敢麻煩華匠師。”
華琬鬆口氣,帶鄭六娘二人繼續往前行,忽想起一事,又折回一步與婢子道,“原先大皇子的首飾是哪位匠師負責?可能與她商量了,將大皇子的首飾給我。”
婢子未料一向醉心制飾的華匠師竟也生出攀高枝的念頭,面面相覷後說道:“大皇子的首飾一直是哪位匠師得空就哪位匠師制,往後奴婢便將大皇子定的首飾皆交與華匠師。”
“嗯,好。”華琬滿意地點頭。
三人上二樓,還未走到隔間,陌生小娘忍不住問,“凝光院匠師還挑人,你為何幫大皇子制首飾。”
華琬臉頰一紅,小聲說道:“因為大皇子是好人。”
女娘哈哈大笑,“有趣,你連我都不認識,能知曉大皇子是好人。”
女娘才不管華琬有多尷尬,得意地說道:“不過我大哥確實是好人,既然你有空替我大哥制首飾,那往後我的也都歸你了。”
“大,大哥?”華琬驚訝地合不攏嘴。
鄭六娘撐不住笑道:“阿琬,她就是皇上最疼的雲嵐公主,你昨兒進宮怎未見著人?”
“可不是,我都記得你了,不過你總埋著頭,瞧不真切。”雲嵐大喇喇推開隔門,先蹙眉埋怨隔間的狹小,又自顧地在桌案前坐下。
桌案上整齊地碼了各式鐫刀、鑷子、銅錘,雲嵐公主未見過這些玩意兒,甚是稀奇,一件件拿起來把玩,不一會就將華琬的桌案弄亂。
華琬驚訝地看著鄭六娘:“菡娘,你怎未與我說過雲……”
鄭六娘悄悄捏了捏華琬手,華琬趕忙將話嚥下,端正與雲嵐公主見禮。
看著天真浪漫的雲嵐公主,鄭六娘抿嘴笑,去年今時,她與雲嵐公主尚不熟悉,皆是依著她祖母交代,才慢慢接近的雲嵐公主,交情深了,才知雲嵐公主是極令人省心的性子,既然雲嵐對阿琬好奇,她亦樂見二人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