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甚境界,早被她拋到腦後頭,華琬有種富到流油的飄飄然感。
羅坊主對華琬的表情很滿意,“好了,明日見過徐司監後,吳院使還會找你談六院競藝一事,接下來的幾月都必須以六院競藝為重,所以國公府的那批首飾要抓緊了。”
六院競藝?華琬上一次聽到這詞是從謝如英的口中,她們幾人分別入凝光院和文思院後,就沒了往來,也不知如英、何矜她們怎樣了。
“對了,師姐,編綴技法要編與您看麼。”華琬想起趕緊問道。
“也等明日之後,這項技藝多半要用在六院技藝上,出新了,我們凝光院才有希望奪得魁首。”羅坊主心裡舒坦卻又有幾分擔憂,別人有技藝都是藏著掖著,生怕被他人學去,華琬卻是緊趕著要教她們,這份傻氣讓人又心疼又無奈。
華琬還沉浸在月俸二十五兩的激動中,腦子昏沉沉的,甚事都只是過過腦子,並未去深想,遂一股腦兒地答應下羅坊主。
羅坊主只道華琬的傻氣半點沒少,讓華琬將精力投入到六院競藝也好,如此這半年華琬都不會被妃嬪們召進宮,她又能省心半年。
交代後羅坊主離開隔間,華琬午時還是先回廂房歇息。
林馨早知曉了華琬入上界坊一事,胸口像被糊了層油,可還是笑著恭喜華琬。
“馨姐姐,你可是被分在鑄造坊的鑄形堂,事兒會多,會辛苦嗎。”華琬關切道。
林馨撇了撇嘴,“嗯,是在鑄形堂,確實如你所說了,事兒很簡單,隨便學學就會,阿琬,你去上界坊了,往後我在鑄造坊遇到什麼事兒,你可得幫我。”
說罷林馨意興缺缺地去歇息,躺在床榻上翻來覆去又睡不著。
當初她和華琬一起進凝光院,現在她被調去鑄造坊,華琬卻去了上界坊。
雖然華琬的制飾技藝確實比她強許多,但想了心裡真的很不舒服。
第二日華琬、王芷蓉隨吳院使、羅坊主前往少府監。
王芷蓉穿一身寶藍色芍藥花右衽褙子,真真人比花嬌。華琬還是一成不變的凝光院製衣,前兒羅坊主替她買的料子,還未做成衣衫了。
到了少府監官衙,徐司監將四人迎進內堂說話。
之前在工學堂甄選,徐司監未十分留意王芷蓉,今日仔細瞧了,才發現是個難得一見的大美人,原來他還疑惑王芷蓉同參知政事府是甚關系,如今看到王芷蓉容貌他就明白了七八分,要知道去年方家三郎可是與一名樂伎傳出佳話的。
至於華琬,許是打扮太過樸素的緣故,很容易被忽略,可一旦注意上,卻會發現她的五官是半分不輸於王芷蓉的精緻,而且臉龐線條非常柔和,看著很舒服。
凝光院今年升入上界坊的兩位金匠師皆是人間尤物,怕是會在後宮引起波瀾了。
徐司監朝華琬、王芷蓉笑道:“王匠師、華匠師技藝過人,令徐某佩服,新宋國素來重工巧之事,故二位匠師的技藝就是新宋國的瑰寶,往後宮內貴人們首飾佩物,就拜託兩位了。”
徐司監將刻有吏部印章的六品金匠師符牒授予華琬和王芷蓉,二人恭敬接下,躬身謝過徐司監。
華琬捏著漆著銀粉的木符牒,沉甸甸的,很有分量。
拿到符牒,二人的六品身份就此定下。
四人告辭徐司監,回到凝光院,吳院使笑著請王芷蓉回隔間,自己則喚了華琬和羅坊主一起到廂房議事。
王芷蓉乜眼看華琬的背影,咬著嘴唇,心裡那股子氣還是無法發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