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
三人正說著話,忽然一位身穿短打褐色布衫的男子走了過來。
男子朝三人作揖道:“在下先才見識了小兄弟的身手,對小兄弟頗為欣賞,欲與小兄弟結交,又無意聽到兩位娘子與小兄弟的對話,若有冒犯,還請見諒。”
華琬站在羅坊主身邊,探個腦袋打量男子。
男子臉頰清瘦,面上留了一圈鬍子,舉止爽快,神情舒朗,看著不似壞人。
見安琚看過來,男子繼續同安琚說道:“小兄弟年紀輕輕就去守鋪子,確實可惜了,小兄弟在習武上天賦頗高,不知小兄弟可願入蒼松堂,我們蒼松堂裡有武道大家,可以教小兄弟正宗的武功劍法。”
羅坊主皺了皺眉,不放心地將安琚牽到身後,問道:“安小郎雖好武術,卻也是正派人家的兒郎,且家境殷實,不會做任何傷民或者違矩之事,只不知你所言的蒼松堂是做何營生。”
“是在下未將話說明白,讓這位娘子誤會,蒼松堂絕非雞鳴狗盜之輩,我們接了南方富寧路一帶到京城的漕運,皆是正當營生。”男子如實說道。
“漕運?”羅坊主略略思索,如今漕運是民間幫眾爭搶的香餑餑,賺頭大,而且危險又比押鏢小得多,她雖有疑惑,但男子是在詢問安琚,得安琚自己做主。
“蒼松堂我聽說過,皆是俠義之士。”安琚眼睛一亮,毫不猶豫地走到男子跟前,“我願意跟著你們做漕運,不過得先回去與家父說一聲。”
安琚心裡有自己的打算,香藥鋪子是他爹的所有心血,他自不會丟,但如今他爹年紀正當,一人帶一個夥計,就能將鋪子打理得極好。
安琚逐漸長大,他越來越清晰地覺得自己在鋪子裡像個吃閑飯的,成日除了伸手要錢買吃的外,就無甚事可做,也不會做事了。
倒不如出去闖一番,學一身功夫,以後沒人敢欺負他爹,還可以保護華琬。
“應當的,這是我們蒼松堂符令,待小兄弟與家父談妥,便至浚儀橋街的蒼松堂尋我。”男子遞給安琚一塊木符,同三人作揖道別。
華琬擔心道:“安琚,你真要去那什麼蒼松堂嗎?”
安琚道:“嗯,你是女娘,又天天關在凝光院,所以你不懂,蒼松堂做了許多善事,如今在坊間頗為有名,單說昨日,蒼松堂中的一位俠士,就懲治了一個當街調戲女子的惡霸。”
“縱然蒼松堂是俠義堂,可若你去做漕運,豈不是要時常去洛陽。”華琬柳眉微顰,因為莫叔他們當初在洛陽碼頭討生活時被抓入牢中,故華琬心有餘悸。
“去洛陽便去洛陽,這有甚的,好男兒志在四方,我還想去更遠的地方看看呢。”安琚抬起胸脯,言語間滿是慷慨雄渾之氣。
“說的好。”羅坊主贊許道:“不過你還是先回家與你爹商量一二,再做決定了。”
一聽羅坊主提到他爹,安琚身子就挺不直了。
羅坊主牽著捂嘴偷笑的華琬,“安小郎快些回去吧,時辰不早,我們亦回凝光院了。”
……
次日華琬獨自去工事房,而林馨則去鑄造坊報道了,王芷蓉知曉後,同華琬說話更加陰陽怪氣,“真不知你有什麼好,羅坊主要如此護著你。”
華琬既然承認了是自己理虧,就不會爭執,只抿嘴不理會王芷蓉,低頭默默做事。
辰時中刻,吳院使和羅坊主一起來到工事房,看到工事房的匠師皆安分專注,頗為滿意地點頭。
走一圈後才將華琬和王芷蓉喚起來,羅坊主目光落在華琬面上,卻不怎理會王芷蓉,淡淡道:“你二人隨我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