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陶學錄和羅坊主聽的呵呵直笑,羅坊主再三請陶學錄一定保重後,才帶華琬告辭。
……
時辰尚早,雖然凝光院內有不少事情,可是看到街巷旁擺著的各色秋菊,還有碧藍如洗的天空,羅坊主也不想那般快地回到一應俱全卻常令人胸悶氣結的凝光院了。
“華丫頭,我們去潘樓街走走,順道至布莊給你扯兩身制新衣衫的料子。”羅坊主眼見華琬長高不少,想來原先的衫裙是不能再穿了。
華琬聽到能去潘樓街玩,很是歡喜,她亦覺得自己在凝光院快變成一尊人偶,不過布莊卻是不用去的,與其去布莊,還不如到貨郎攤那擺弄小玩意。
“師姐,不用買布,凝光院的製衣都穿不完。”照陶嬸娘和羅坊主的意思,私底下華琬都喊羅坊主師姐,親切不少。
“備著吧,用的到。”羅坊主回道,待華琬成為金匠師,是可以不用再穿凝光院製衣的,當然,若華琬一定要穿,她也不會阻止。
華琬羞澀地捏著腰間荷囊,“我只帶了一點點銀錢。”
荷囊裡攏共三十文,至多買兩糖人或冰糖葫蘆,布匹是不要想了。
羅坊主忍住笑,“是我這當師姐送你的,不必再多說,莫要惹煩了我。”
羅坊主知華琬將月俸交給了舅舅一家,如此華琬更改去上界坊了,上界坊俸祿比之工事房,要高上許多。
馬車被羅坊主打發回了凝光院,羅坊主先領華琬去一家尋常布莊,扯幾丈顏色素雅的紗羅和絹布,替華琬裁幾身窄袖襦裙,窄袖不但省料子,還不會妨礙制首飾。
買好布匹,華琬抱著藍布兜,隨羅坊主在街巷閑逛,聽到前頭瓦肆裡有人在吆喝,華琬欣喜地拉著羅坊主衫袖,“師姐,楚家遊棚今日唱南戲。”
羅坊主看一眼日頭,“我也許久沒聽南戲了,去吧。”
一人三十文錢就能進棚子裡聽戲,還有茶水和瓜子,唱完南戲又開始打鼓板,羅坊主擔心太遲了,將一旁跟著臺上咿咿呀呀的華琬拖了出去。
“以為你文靜,沒想到能這般鬧。”羅坊主見華琬意猶未盡,笑道:“下次早些出來,可以多玩一會。”
“將嬸娘、小陶一起帶來可好。”華琬還在回頭看瓦肆。
“嗯。”羅坊主漫不經心地答應,眼睛卻轉向旁處,華琬下次休假時,師父和小陶大約已不在京城了。
從潘樓街走回凝光院只需半個時辰,臨到一處轉角,看到數十街坊百姓圍在一處指指點點。
秉著樂於助人閑看熱鬧的民風,羅坊主帶著華琬也湊了上去。
“這小郎好生了得,兩下將賊偷放倒了。”
“偷老人的救命錢,實是不得好死。”
原來是有俠士,聽到旁人的議論,華琬興致更盛,佔著身子纖瘦,擠了個腦袋進去瞻仰俠士。
她被賊人偷過,還被惡人擄走過,皆是俠士救的她,故心裡對俠士的敬仰是如滔滔江河。
不看還好,一看嚇一跳,俠士她認識。
只見安琚一臉正氣地將賊人反手製服,那拳腳功夫,在她這外行人看來是頗為了得。
華琬不斷往裡擠,羅坊主想抓都抓不住,虧得還能聽見聲音才沒擔心。
“安琚,你何時學功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