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趙允旻身前,趙允佶梗著脊背垂眼斜乜趙允旻,一邊擺弄手中酒樽,一邊不鹹不淡地說道:“大哥腳傷恢複得如何了?二弟不知大哥騎術不佳,那日多有得罪,還請大哥別往心裡去,改日大哥若還有興趣擊鞠,我一定會讓著大哥了。”
趙允旻雙眼迷離,反應了半晌都未聽出趙允佶話中的輕視和嘲諷,將身前的白玉杯斟滿酒,站起身含糊不清地說道:“與二弟無關,都是我的馬不好,回來我就抽了它百八十鞭子。”
“哈哈,大哥的脾氣果然是,嗯……爽直。照我說了,大哥騎的獅子驄可是一頂一的良駒啊,若大哥嫌它不聽話,不如送了我,我保準將它馴得服服帖帖,當然了,我也不會白白佔大哥便宜,明日我就命人送一匹胭脂驄給大哥,那胭脂驄可是再溫順不過,絕對不會將大哥甩下去的。”
“那,那就謝謝二弟了。”趙允旻斜眼咧著嘴笑,對趙允佶是一臉感激。
“言謝多生分,你我二人打小一處玩鬧長大,雖然期間你被送往北梁八年,可一點不影響我們的兄弟情義,來,大哥,我敬你一杯。”趙允佶先行舉起三足樽。
就在趙允旻將玉杯抵於唇間,要一飲而盡時,又被趙允佶喝止,“誒,大哥,用玉杯未免顯得太小家子氣,二弟我都拿三足樽過來了,”說罷也不等趙允旻解釋,就令內侍取一隻赤金酒樽過來,比他自己手中的還要大上一圈。
內侍將酒樽斟滿酒奉與趙允旻,趙允旻嚇得連連擺手,自稱不勝酒力,趙允佶存心要看趙允旻笑話,哪裡肯同意。
趙允旻萬般無奈下,只得端起酒樽,飲盡後連連咳嗽不止,趙允佶只抿一口酒,假意關切趙允旻兩句,見趙允旻爛泥一般倒在桌案上,冷笑一聲,轉身離開。
內侍領命將趙允旻先行送回紫露殿歇息。
回到寢殿,趙允旻摔了宮婢送來的醒酒茶,囔囔著要雕木,宮婢不耐,幹脆退至一旁不理會他,趙允旻便自個兒瘸著腳,搖搖晃晃地往偏殿走去,中間還摔了一跤,宮人皆站得遠遠地瞧著,無一人上前攙扶,。
看到趙允旻又將自己鎖在偏殿內,兩名宮婢謹慎地竊竊私語,言大皇子就是個痴傻的,淑妃娘娘壓根不必擔心,她們也不必時時地盯著了。
……
偏殿內很安靜,但趙允旻知曉辰風已在暗門後等候多時。
趙允旻略咳嗽兩聲,面上仍舊潮紅,但雙目已恢複清明,他的酒量其實極好,只是一碰酒就會臉紅,如此倒可幫他掩人耳目。
走向暗門,趙允旻先前一瘸一拐的雙腳亦恢複如常,那日擊鞠他確實摔下馬,但是連皮外傷都沒留下,他只想讓旁人誤以為他心裡對趙允佶有怨恨罷了。
開啟暗門,辰風一臉愧疚地立在門後,看到趙允旻,辰風欠身道:“主子,屬下辦事不利,未尋見那幅墨寶。”
“哦?墨寶未在雲霄鄉李家?”
“不在。”辰風也納悶了,他們回京不久便探查得一清二楚,只那時不急著要,故未有動作,今日主子讓他去取,也只是打算拿來研究一二,華娘子回鄉前,他還會再送回去。
“看來是被那小娘帶進京了。”
辰風嚴肅道:“主子,屬下立即去工學堂。”
“不必,今日中秋夜,我早有打算去尋嬸娘,我親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