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福不好意思地問道,“嫂子,李兄腿傷可大好了?當初我因為賦稅一事同李兄爭執,還將李兄推倒,是我不懂事,我錯了,還請李兄和嫂子大人有大量,別往心裡去。”
“那事怪不得你,當初我剛知曉都一股子火往腦門上躥。”葛氏寬慰道。
幾人正說著話,華琬望見院門外的土石路上,張潤山的父親張家老翁正領了一位身著墨綠色釧紋提花羅袍服,瞧著極富貴的員外往他們家走來。
華琬告訴了張潤山,張潤山扭頭一瞧,還真是,匆忙迎了出去。
院裡又多了兩位客人,李昌茂也撐著柺棍出來了。
那員外姓曹,同大夥兒說明瞭來意後,李昌茂等人一時還不敢相信。
曹員外看到地上的那簍邊魚,蹲下身用手捏了捏,聞了聞,滿意道:“名不虛傳,很好。”
“曹員外,您剛才說的當真嗎?”莫福喃喃地問道。
“呵呵,我都親自來了,還能有假,若你們無意見,這事兒便這麼定下吧。”
“誒誒,好好,那太好了。”莫福和張潤山激動的話都說不利索。
“哈哈,”曹員外大笑兩聲,“你們都是爽利人,既已定下,我便先告辭了。”
李昌茂這才反應過來,就要留曹員外在鄉裡用夕食,莫福等人亦盛情相邀。
曹員外拒絕道,“今日不必罷,天快黑了,我得趕回京城,驢車在下頭候著,來日方長,下月我帶了佳釀再來叨擾各位。”
說罷曹員外也不需人再帶路,擺擺手,快步離開李家院子。
……
“一定是雲霄鄉的先祖顯靈保佑我們,雖然前幾月有些兒不順當,可現在否極泰來,接二連三的都是喜事了。”
送走所有客人,李昌茂因歡喜和激動,臉頰漲得通紅,還囔囔著要葛氏替他打壺酒了,葛氏瞪了他的兩條傷腿一眼,壓根不搭理他。
先才張家老翁引來的曹員外,是在京城開酒樓的,曹員外言他聽說雲霄鄉的幹貨,比之京城鋪子裡賣的要新鮮味美,故決定每月定期過來收了。
開的價錢亦合適,不比當初莫福他們挑著賣的價錢低,如此豈有不應允的道理。
又一件煩心事解決,李昌茂他們是高興的合不攏嘴。
華琬同舅舅一家說說笑笑地用過夕食後,便回到自己屋中。
窗外稀稀落落的茅草在暮色裡微垂輕晃,好似牽線皮偶戲裡的剪影,沒有熱鬧的絲弦竹樂,便只剩下蕭索落寞的黑白色。
撩動了愁緒,華琬面上笑容漸漸淡下來。
她之前同舅舅、舅娘說,八月的旬假她不能回來,要留在置物房做事情。
至於中秋節,那工學堂是除了元日到上元節的半個月會放年假,其餘節日皆不放假,至多提前一個時辰下學和解院禁,讓林馨等家住京城的學生可趕回去用夕食,華琬等郊鄉的,只能安分呆在工學堂。
好在華琬從一開始就打算留在在置物房與陶學錄、小陶一道過中秋的。
其實寓意團圓的中秋節快到了是小事,令華琬最牽掛的,是八月底她爹孃的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