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工學堂一放假,我就回來看望舅舅、舅娘、表哥。”見大家都同意,華琬心裡很輕松,跟在葛氏身後去收拾那三兩身衣物。
……
工學堂、太學及一些官衙都在州橋的橋北,橋東是碼頭漕運聚集地,橋西則有許多勾欄酒館,橋南是商貿鬧市。
若不是幾處學堂都圍了高高的土牆,怕是讀書聲和街市上的嬉笑怒罵聲要混雜在一起了。
葛氏牽了華琬於辰時中刻在州橋橋頭等候羅坊主,過了約莫一刻鐘,遠遠瞧見一輛烏蓬彎角綴赤色流蘇的四輪馬車出界水巷朝她們緩緩行來。
青荷撩開簾幔落了車,朝華琬和葛氏笑了笑,“請問這位是?”
“青荷姐,這是我舅娘,舅娘送我去工學堂。”華琬甜甜笑道。
“好的,坊主今兒有事不能親自送你去工學堂,特意手書了一封信,吩咐我帶你過去,快上馬車吧。”
葛氏一手牽著華琬,一手拎著褡褳,她初瞧見青荷一身華服,以為是凝光院裡有頭有臉的匠師,直到青荷為她們撩簾幔,她才知曉青荷只是坊主身邊的侍婢,怪道仁兒勸她和茂郎都莫要耽誤琬丫頭。
州橋到工學堂大門不過二裡路,華琬和葛氏乘上馬車後,軟凳都還未坐熱便到了。
青荷拿出羅坊主的親筆信,很快有女學正出來接迎。
到了工學堂葛氏便不能再進去了。
葛氏抬眼往工學堂內遙遙一望,連排的青磚灰瓦房,堂舍間木廊相貫,圍出幾處種了矮灌木的小院與一處丈寬的小水塘,偶有人從穿廊走過,皆為女子,穿靛青色交領直綴,做女學生扮相。
看的出工學堂裡教學頗嚴苛,如此倒令葛氏放心。
交代了華琬幾句後,葛氏便將華琬交給青荷和工學堂學正,自己離開去尋老何家。
工學堂的長官是大司成,羅坊主的信就是直接交到大司成手中,華琬不知曉羅坊主在信內寫了什麼,只知道大司成看完信後,淡淡地瞥了她眼,讓學正去安排她在工學堂的一切。
到主簿那登記完後就該去住宿的齋舍了,青荷忽然拉了拉華琬的袖子,華琬抬眼望青荷。
對上那清澈的目光,青荷登時明白高傲的羅坊主為何會對小丫頭另眼相待,雙目如心靈,華琬的心思該是很幹淨的,無雜念之人才能專心於一件事,才能將一件事做透做精。
“青荷姐怎麼了嗎?”華琬緊張地問道。
青荷笑道:“時辰不早,我該回去向坊主複命了,今後若有甚事,寫信或者直接到凝光院尋我們便是。”
華琬忙轉身朝青荷行了個禮,“青荷姐快回去吧,已經很麻煩青荷姐了,還請青荷姐代華琬向羅坊主說聲謝謝。”
“好的。”青荷拍了拍華琬腦袋,朝學正見禮規矩退下。
華琬住在西舍,一間四人,四張床榻靠在舍間的四個角,榻上只擺簡單鋪蓋。
“上午你先熟悉了四周,下午我再帶你去學堂。”學正命人送來了華琬的靛青直綴,又向華琬介紹了工學堂裡的規矩便也先離開了。
華琬換上直綴後不敢四處亂走,只在自己床榻上愣愣地坐著,等另外三人下學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