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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警把蘇雅帶到了會客室, 會客室大概有二十多個平方, 寬敞的空間裡只有一張桌子,相對而放的兩把椅子, 還有牆壁上貼上著坦白從寬, 抗拒從嚴的標語, 別的便沒有什麼了,顯得空蕩蕩的。
蘇雅在一邊的椅子上坐下,等了一會, 蘇明芳帶著手銬,在兩名民警的押解下也來到了會客室。民警把蘇明芳送到蘇雅對面的椅子前坐下,便退到了會客室的門外, 把守著房門。
面對這樣的情況, 蘇明芳還是神情自若,看見蘇雅還滿臉不悅的冷笑:“怎麼,專程跑到監獄來看我的笑話。”
當初蘇雅反對她嫁給董其華,專程回到聖井村, 把董其華的為人告訴了蘇廣志。可是不管蘇廣志如何反對,都沒有攔住蘇明芳,如今不過幾年的時間, 董其華就鋃鐺入獄,連累她也進了牢房, 蘇明芳便以己之心度之。
蘇明芳從小在聖井村長大, 後來嫁到縣城也沒幾年, 雖然見過些世面, 但被關進牢裡,應該會有些不適的。
蘇雅沒想到蘇明芳的精神狀況很好,臉色鎮定,還有心情來譏諷她。但蘇雅也不會與她一般見識,便開口道:“我沒有那麼清閑,是爺爺奶奶讓我來看你的。”
這個蘇明芳相信,蘇雅很忙,要不是蘇廣志出面的話,蘇雅肯定不會跑到監牢來看她。聽到是父母惦記自己,蘇明芳的臉色才有些沉重了起來,但語氣依然不好:“那你看完了,可以走了。”
見她滿臉不耐煩的樣子,蘇雅真想抬腳走人,但想起蘇廣志和趙榮兩人心急如焚的樣子,又強迫自己耐心的詢問:“爺爺讓問問是怎麼回事,
蘇明芳斜靠在椅子上,滿不在乎的說道:“沒多大事,過幾天我就能出去了。”
蘇雅心思細密,見蘇明芳這樣毫不在意的態度,就明白恐怕是董其華給蘇明芳灌了什麼迷魂湯,要不然她不會這麼大膽,坐了牢還無動於衷的。便沉聲道:“董其華已經雙規了,他自己都自身難保,你若希望他出面救你,那還是醒醒吧。”
蘇明芳挑眉道:“我們夫妻的事不用你來挑撥。”
蘇雅猛然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她道:“蘇明芳,我當初就不該多管閑事,不該攔著董其華打你,如果他繼續把你打的半死,也許你的腦子會清醒點。”她說完就要走,走了兩步忽然就停住了,回頭看著蘇明芳接道:“不管這件事最後到什麼地步,都記住你今天所說的話,不要去求我。”
見蘇雅氣的要走,蘇明芳似乎才想起,自己撞見董其華把情婦帶回家,把她氣的孩子都沒了。在醫院裡,董其華對她大打出手,是蘇雅怒罵威脅,才讓董其華再也不敢動手打她。
蘇明芳臉上終於露出些許赫然,結結巴巴的道:“讓你爺爺奶奶放心,董其華對我挺好的,他一定會把我撈出去的,這些年他賺的錢,都是用我的名義,除了花銷,也都存在我的名下,他……”
蘇雅聞言失聲大笑:“蘇明芳,你的腦子裡都是漿糊嗎,他貪汙當然不會用自己的名義。這樣出了事就可以推給你,要不你作為一個家屬怎麼會被關進牢裡。”
董其華管理著農機站,國家為了扶持農業,每年縣城裡都能撥下來了幾十輛收割機,每臺國家會補助百分之三十,購買者只用出百分之七十的錢。
可是這個收割機也要每個村裡申請,然後稽核批準才準許購買的。慶華周圍的縣城村莊大多都是平原,每家每戶地很多,憑人力收麥實在是趕不及,現在有了收割機,大家夥大多都選擇機器收割。
所以有些人為了能買到收割機,就把國家補助的百分之三十,分出一半給董其華作為回扣。而這些事情都是蘇明芳出面,錢也是她收的,除了董其華揮霍的錢,剩下都存在蘇明芳的名下。
出了事以後,董家的人就拿此來蠱惑蘇明芳,說董其華是深愛她的,把她當成一家人,所以才會把所有的錢都給她拿著。哄著讓她頂罪,還許諾以後肯定會把她撈出來,讓她繼續風風光光的回董家,蘇明芳就相信了。
聽蘇明芳結結巴巴的把事情說完,蘇雅連冷笑的力氣都沒有了,只淡淡的道:“這是你自己的事,你自己看著辦啊,你要是想替董其華坐牢,那就繼續天真下去。不管怎樣,這是你自己選擇的道路,後果如何你都只有自己承擔。”蘇雅說完,再也不想看蘇明芳一眼,就轉身走了。
蘇雅離開監牢就回了孃家,家裡,劉秀珍陪著蘇廣志老兩口,說著寬慰的話。蘇明武和曹玲也在,見蘇雅回來,都起身圍了過來。蘇雅就把見到蘇明芳的事說了一邊,聽到蘇明芳現在還執迷不悟,還聽信董其華的話,蘇廣志長嘆一聲,跌坐在椅子上。
趙榮更是面如土色,捶胸頓足的大哭:“這個死妮子啊,就是個死心眼啊,她這是找死啊。”
蘇雅拉住了她的手不住的安慰:“奶奶,你別著急,小姑的事不大,最多也就賠錢或者坐牢,不會有性命危險,你別擔心了。”蘇雅一邊說著,一邊示意劉秀珍趕緊把趙榮附進去休息。
劉秀珍心領神會,就把趙榮扶到了原先蘇娥的房間裡休息,安撫住了趙榮,蘇雅有些為難的看著蘇廣志。趙榮好哄,但是蘇廣志睿智,經歷的事也多,想要忽悠他有些難度。
蘇雅也就實話實說了:“爺爺,該說的話我都說了,可小姑不聽勸,別的我也無能為力了。”
蘇廣志長長的嘆息道:“自作孽不可活,既然她還這麼執迷不悟,就隨她去吧,你也不用為這事操心了,忙你的去吧。”
蘇雅答應著剛要走,蘇明武卻攔住了她的路,焦急的道:“蘇雅,我那收割機也被沒收了,你想想辦法,找縣領導說說,一定給我要回來啊。”
蘇雅失笑:“四叔,我只是一個商人,比不上董站長和二叔,人家是機關幹部,我可沒有那個本事,你去找他們吧。”
董其華被雙規,蘇明文現在也是自身難保,他的大兒子也從單位被勸退了,一家子愁雲慘霧的,自己都是泥菩薩過江,那有功夫管他啊。
再說蘇明武雖然笨,但有些事還是有自己的判斷和直覺,就算蘇明文沒事,恐怕他也沒能力做到。而他感覺自己這個年紀輕輕的侄女,卻一定能辦到,就纏著蘇雅。
蘇雅不勝其煩,蘇廣志厲聲喝止道:“你別去煩蘇雅,那是國家政策,她能有什麼辦法。當初蘇雅就說過,董其華不是個好東西,是你們非攛掇著明芳嫁給他,現在出了事是你自作自受,憑什麼要蘇雅出這個頭,你自己的事自己想辦法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