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派出所的民警,鄭東大哥都被帶上手銬了,肯定不是小事,你趕緊去看看吧。”
鄭母還要追問,可是門外那人說完就走了,整天悶頭不響的鄭父卻已經放下手中的活計,走出了家門,鄭母愣怔了一下也慌忙追了上去。
店裡,鄭大嫂還坐在地上大哭,有好心的上前勸慰,有的卻在一邊看熱鬧,議論紛紛的。鄭父撥開人群走了進去,店裡果然沒有鄭東的身影,只有鄭大嫂一個人坐在地上哭,可見剛才那人所說的真的。
鄭父雖然平時不言不語的,但心裡是相信鄭西的話,此時那心裡明鏡似的,知道鄭東是因為什麼才被抓走的,便讓鄭大嫂起來,別哭了,省的讓人看了笑話。鄭父在家跟隱形人似的,家裡大小的事都是鄭母說了算,鄭大嫂根本不聽他的,繼續哭。
鄭母急匆匆的走了過來,見自家店面門前圍了一堆人看熱鬧,便怒火中燒。走進人群,見鄭大嫂那頭發蓬亂,哭的淚流滿面的狼狽樣子,還被一圈人圍著看熱鬧,不由氣急,一巴掌扇在她臉上,鄭大嫂才止住哭聲,痴痴呆呆的抬頭看著她。
鄭母氣結,可是眾目睽睽之下,她也不能開口罵人,便強笑道:“生意挺忙的,大夥都趕緊散了吧。”
自家兒子被抓,鄭母沒有先去安慰兒媳,卻是上來就給了一個嘴巴,周圍的人哪裡敢招惹這樣的人,便紛紛散了。
鄭母一把把鄭大嫂拽了起來,焦急的問道:“咋回事,民警為啥要抓老大啊。”
鄭大嫂不敢哭了,但也忍不住抽抽搭搭的:“蘇家把咱家告了,說是什麼權,還說咱們偷了配方。”
商標啥的,鄭大嫂不懂,但偷配方這事她聽的很清楚。鄭母見蘇家真的告他們,不由氣的破口大罵,鄭父忍不住開口道:“現在還是趕緊去派出所問問,怎麼處理,再罵也解決不了問題。”
鄭大嫂也明白過來,當務之急是趕緊把鄭東給扒出來,別的都是小事,她慌忙擦去眼淚,希翼的抓住了鄭母的胳膊急道:“是啊媽,你趕緊想想辦法把鄭東救出來啊。”
鄭母甩開她的手道:“我哪知道派出所門朝哪開。”
“讓二弟去,他肯定知道。”
鄭父囁嚅道:“老二說有事別去找他。”
鄭母大怒:“都是一家人,他說不管就真的不管了。”說完,就大步跑到罐頭廠去找鄭西。
門衛上的人去車間喊鄭西,聽到母親跑到罐頭廠來找,鄭西就知道出事了,雖然想要不管,可是畢竟是一家人,只得請假出來跟著鄭母回家。
一路上,鄭母苦苦哀求,讓鄭西趕緊去派出所把鄭東救出來,鄭西唉聲嘆氣的道:“媽,你以為派出所是菜市場啊,說救就能救出來,早說你們不聽,非要把事情鬧的這麼大,才知道著急。”鄭西雖然嘴上埋怨,但到底是自己的大哥,還是跑到了派出所詢問情況。
蘇雅會做的菜品很多,一個鹵肉配方,她還不是很在意,可是怕蘇娥吃虧,蘇雅就跑到工商局註冊了商標。
現在鄭東一家用了百裡香這個金字招牌,那就是侵權,王衛還有很多百裡香的老客戶,都出面指證百裡香的確是蘇雅的,這個縣城裡知道的人很多,鄭東無可推諉。
不僅要給予賠償,鄭東還要出很多罰款,而且蘇雅還告他們偷竊,鄭東說蘇娥是自願把配方給他們的,並不是自己偷的。
警方要他出示證據,鄭東哪裡拿得出什麼證據,而且當初寫的那個保證書也被撕了。不然拿出來就可以當成證據,可以證明自己沒有偷配方,現在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鄭東悔恨不已,在看守所裡度日如年,見到鄭西,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求他趕緊把自己救出去,他一天也不想在牢裡待著。
鄭西回去就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鄭母,蘇雅狀告他們擅自使用自己註冊的商標,屬於侵權行為,要求賠償,並關閉店面。還告他們偷竊配方,二罪並罰,要是坐實了罪名,鄭東是要坐牢的。”
鄭母開始還以為只是小事,料想蘇家的那兩姐妹也鬧不出什麼花樣,沒想到事情會這麼大,竟然還會害的鄭東坐牢,不禁氣的又是一陣破口大罵,罵蘇家狼心狗肺,罵蘇娥不識大體,害他們一家。
鄭西在旁聽的不耐煩:“媽,你別罵了,一點作用都不起,再說鹵肉配方就是人蘇家的,又偷又騙的也是你們,自己做了那昧良心的事,還罵人家。”
“你個小兔崽子,忘了你姓啥,胳膊肘往外拐。”
鄭西有點氣憤的直翻白眼:“我咋生在咱們家吶。”說完就要走,這破事他也不管了。
鄭母見他要走,這才急了,連忙拉住他道:“這事你可不能不管,那是你大哥,他在牢裡吃苦受罪的,你一定要想想辦法救救他。”
鄭西拂開她的手沉聲道:“你們要想救我大哥出來,只有一個辦法,去求蘇家撤訴。民不告官不究,只要蘇家不告了,我大哥才能放出來。”
鄭母和鄭大嫂異口同聲的道:“那你趕緊去求求蘇家。”
鄭西失笑:“我去求有什麼作用,再說輪得到我嗎?我又沒有騙蘇娥,也沒罵她,也沒偷配方。辦法吶,我已經告訴你們了,剩下的就看你們自己了。”鄭西說完就去繼續上班了。
鄭母二人只得硬著頭皮來到了蘇家,蘇雅已經把事情的經過都告訴了劉秀珍。此時,她正在自家院子裡拉著蘇寶學走路。寶聰明伶俐,已經能走兩步了,只是走的不穩,歪歪扭扭的,劉秀珍就在一邊護著。
見鄭母二人過來,也愛答不理的,只管哄著蘇寶走路。鄭家是縣城裡的老戶,鄭母有一種優越感,一向就看不起農村出來的蘇家,要不是他們家能做生意掙錢,她還真不想和他們攀親戚。
她以為蘇家攀了高枝,要巴結著她才對,結果蘇家竟然把他們家告了不說,她都登門了還愛答不理的,便忍不住酸溜溜的道:“哎喲,親家母這架子可真大,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縣城裡的人,我是農村來的吶。”
劉秀珍笑呵呵的道:“農村來的咋了,我們一不偷二不搶,比那些不要臉去偷去騙的強多了。”
劉秀珍一個寡婦家支援著門戶,在村子裡沒少受擠兌,還有曹玲那個混不吝,可是打了多年的嘴仗。又來了縣城幾年,那嘴皮子也是溜溜的,一句話就把鄭母噎的半死。
鄭母氣的跺腳習慣性的就要破口大罵,但鄭大嫂還算冷靜,現在是救鄭東的關鍵,可不能出什麼差錯,便連忙拉住了鄭母,陪笑道:“大娘說的對,是我們這些小輩的糊塗,您就高抬貴手,放我們一馬吧。”